祝明日幾人聽完老李的叙述,心中有了各自的想法。
但将醫務室這個地點都記在心裡。
許真安回憶起看過的資料:“當年起火的地方好像也是福利院的西邊。”
老李的眼神往許真安的方向轉了一圈,肯定她的說法:“着火的位置就在醫務室附近,當時有幾個工作人員和孩子在裡面,全都沒有逃出來。”
他的語氣中夾雜着惋惜:
“那幾個孩子都是身體不太好的,剛好那天是給他們檢查的日子。”
老李說到這,視線由回到祝明日身上,眉骨下渾濁的眼睛充斥着複雜的情緒。
祝明日和那雙眼睛對視,一股怪異的情緒浮現,“你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老李的視線在他的頭發和眼睛上掃過,陷入回憶:
“福利院以前也有個和你一樣白化的孩子,聽說是父母都過世才被送來的,來了後經常想家,來福利院後一段時間身體就不太好,不過萬幸,他在那場火災前一段時間就被人領養了。”
他上下掃過祝明日:“跟你的年紀應該差不多。”
祝明日和司玉心知肚明老李口中那個白化的孩子就是祝明日無疑。
但考慮到祝明日失憶的情況,兩人都沒有出聲。
得到有用的信息,三人告别老李。
福利院的大門前挂着把生鏽的大鎖,老李給的鑰匙串并沒有這把鎖的鑰匙。
三人繞到一旁安保室的小門,門上的鎖存在常年被人使用的痕迹,司玉翻出對應的鑰匙。
鐵門被推開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幾人依次步入福利院内。
福利院多年來無人活動,原先寬闊平坦的水泥路有植物從縫隙中鑽出,頂破表面的水泥。
一眼望去,青翠的植物覆蓋已經枯黃的葉片雜亂無章地在這片土地橫生。
雜草叢生的道路被人踏出一條小道,上面淩亂地留下幾個腳印,大部分被新長出的植物遮擋。
大概是老李巡邏和探險的人留下的腳印。
祝明日落下最後跟着前面的司玉和許真安穿過這條小道。
雜草擦過褲子發出簌簌的聲音。
祝明日打量着周身的環境。
大部分建築随着時間沖刷,鮮豔的色彩褪去染上陳舊的痕迹。
部分外牆被爬藤植物占據大片面積,隻能勉強看出過去的影子。
但他對着眼前的環境全然陌生,似乎這片土地從來沒有在他的記憶中留下痕迹。
三人穿過小道,抵達進入福利院後第一座建築前。
建築前方擺放着告示牌,上面還貼着的紙張早已褪色到看不出字迹。
右側放置的地圖色彩雖然褪去,但勉強能分辨建築的位置。
福利院的建築布局呈回字型,要想進入其他建築需要先穿過面前的建築。
三人拾階而上,面前大門旁挂着鋼制的牌子,灰塵下方畫着接待和訪客的标志。
而大門的位置隻留下一地玻璃碎渣和變形的扶手。
幾人避開地面散落的大塊玻璃進入室内,鞋子踩在玻璃碎末上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放大。
許真安搓了搓雙臂泛起的雞皮疙瘩,嘀咕了一聲:“難怪會有鬧鬼的傳聞出現。”
從室外進入室内,不過一門之隔。
原先明亮的環境驟然變得昏暗,還算燥熱的溫度也變得陰冷,大門的位置如同一道屏障,溫暖的一切被盡數隔絕在牆外。
司玉适時打開問老李借來的手電筒。
白色的光線充斥着飛起的塵土,照出前方的環境。
沿伸到幾步之外的光線被黑暗吞沒。
祝明日和許真安也各自打開手電筒,三道光線在室内出現。
不大的室内被三人查看了一遍,最後聚到前台接待的位置。
司玉将手電筒擱在前台的桌子上,拉開前台的抽屜和櫃子翻找起來。
祝明日繞道司玉後側的位置,取下其中一本挂在牆上的名冊。
名冊看起來是福利院搬離後遺留下來的。
他抖落名冊上的灰塵,夾住手電筒,翻開名冊。
名冊記錄了福利院的來訪者和來訪時間。
他的視線劃過名冊上的名字,停留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
——陸鈞懷。
陸鈞懷為了收養他到訪福利院不奇怪。
祝明日往後翻的手卻頓住。
緊跟在名字後面的到訪日期卻顯得奇怪。
要比司玉查到他被領養的日期早了三年。
祝明日确信那個年紀的他還在父母身邊,絕對不會出現在福利院。
他向後翻了幾頁,沒有再看見陸鈞懷的名字出現。
身後突然響起了道聲音:“祝老師,有什麼發現嗎?”
祝明日抽走陸鈞懷名字出現的那張紙藏在袖口。
合上名冊轉過身的瞬間,他不着痕迹地将袖子裡折疊的紙張放入兜中,才擡頭看清舉着手電筒過來的司玉,“看到幾本名冊。”
他晃了晃手中的名冊,拿起夾着的手電筒照向牆面挂着的剩下的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