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祝明日披着件幹淨的外套坐在大廳的椅子上。
兩個小時前,邱續趕來時聽到槍聲,提前報了警。
司玉被送去醫院處理傷口,他和許真安被帶到警局詢問情況。
他和許真安的問詢結束後,司玉處理完傷口被帶到警局單獨記錄筆錄。
面前響起一陣腳步聲,祝明日擡起頭,邱續走到他的面前手裡拿着兩瓶水。
“給。”
邱續将水遞給坐在椅子上的祝明日和許真安。
“謝謝。”
手指接觸瓶壁感受到一陣涼意,祝明日抓緊瓶身朝邱續過來的方向望了眼。
“他們怎麼樣了?”
邱續走到祝明日身邊的位置坐下:“司玉那大概還要一會兒,至于黑衣人,他已經醒了,但面對問話拒不配合,警方還在查找他身份,不過不太順利。”
“黑衣人過去應該在福利院就職過,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邱續歎了口氣,“這方面也安排人手去調查了,但就算知道黑衣人二十年前曾在福利院任職,憑借他被燒毀的外表和指紋要找到他的身份并不容易。”
話音落下,邱續偏過頭看着雙手握住水瓶的祝明日,“不過隻要能調出福利院當年因為失火導緻死亡的名單,就能縮小調查範圍。”
“邱警官,當年的福利院失火案會重新調查嗎?”
許真安聽見邱續提及的失火案,側身探出頭,視線和邱續迎上。
今天的事情發生後,當年的那場大火細想起來處處泛着詭異。
許真安問出這個問題也不算奇怪,考慮到許真安目前負責福利院交接的各項手續,邱續點點頭。
“福利院接下來一段時間會需要封閉調查,警方這邊會和你的代理人溝通。”
“二十多年發生的事,當年的證據不一定會剩下,黑衣人……”
“你們不用太擔心,不談今天發生的事,密室裡那麼多東西足夠給他定罪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找到當年的證據。”
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陳孑的身影出現在幾人眼前。
“密室裡的東西?”
許真安是在祝明日和司玉離開密室後,才見到兩人,沒有進入密室的她不清楚裡面的物品。
“裡面發現了違規獲取的藥物。”司玉淡淡的嗓音從陳孑身後響起,他上前一步,身影完全顯露出來。
密室的外間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小型實驗室,裡面遠不止司玉口中違規的藥物。
許真安站起身靠近司玉,打量他完成包紮的傷口。
司玉擡了擡手臂,将纏上白色繃帶的小臂遞到許真安面前:“已經沒事了。”
陳孑左手拿出車鑰匙,沖着幾人示意道:“這邊暫時沒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了,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酒店休息,進入酒店前,司玉落後兩步,落到走在最後面的祝明日身邊。
“祝老師,在想什麼?”
垂眼思索的祝明日被司玉突然響起的一驚,眼眸擡起,視線驚慌落到聲源處,但瞧見是司玉時,很快恢複原狀。
“沒什麼。”祝明日挪開視線,他總不能說他在思考陸鈞懷在過去的故事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司玉見祝明日避開這個話題,沒有追問下去,他和祝明日搭話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探聽祝明日的想法。
“那個藥劑……”綠色的眼睛和他的視線撞上,司玉明白祝明日聽懂了他未盡的話語,他瞥了眼已經進入酒店的另外三人,詢問道:
“不去醫院檢查嗎?”
“等明天離開這,回到臨城再去。”
除了藥劑剛被注射到體内時有一瞬的不适,祝明日并沒有察覺到身體有地方出現問題。
回到臨城再進行檢查也是因為陸家的醫療團隊有他身體各項指标的資料留存。
思及此,祝明日越發無法理解陸鈞懷的想法。
分明是個薄情的人,哪怕他的父母在陸鈞懷口中是他的至交好友,哪怕陸鈞懷會懷念他的父母,卻改變不了他是個吝啬感情的人。
但陸鈞懷卻把他養得很精細,其中花費的精力在陸鈞懷作為商人的眼中應該是性價比極低的。
不同于祝逢,祝逢和他有永遠無法割舍的樞紐,即使死亡也無法消磨他們切實存在過的關系。
但他與陸鈞懷的隻是故友之子,橫亘在他們間聯系的橋梁早已随着他父母的離世而坍塌。
縱使陸鈞懷承擔了養父的義務,也沒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加上祝逢和陸鈞懷之間僵硬的關系……
祝明日覺得他和答案隻隔了一層薄霧,差一點就能抓住關鍵。
“叮零零~”
一陣鈴聲打斷祝明日的思緒,腦海中的想法散去,他看着司玉拿出在密室中找回的手機按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