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無法将自己的視線從珀耳塞福涅的嘴唇之上移開。
察覺到哈迪斯的目光,珀耳塞福涅擡起眼眸:“?”
哈迪斯沉默着。
這位冥府之王看着珀耳塞福涅的呆愣愣的樣子,眼睛依舊平靜無波。
但下一刻哈迪斯卻是默默将自己的戰車安置好,而後來到珀耳塞福涅的面前:“……抱歉,我的力量傷到了你。”
冥府之王很少對誰道歉。
珀耳塞福涅搖了搖頭,笑了起來:“沒關系,我可以治療自己的。”
“舔舔就好了。”說罷,珀耳塞福涅像是貓一樣舔着自己受傷的傷口,而那因為哈迪斯的力量而造成的傷口,果然在緩緩愈合。
“你看,沒事了吧!”珀耳塞福涅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哈迪斯:“……嗯。”
冥府的君王又沉默了。
珀耳塞福涅倒是并不在意哈迪斯的沉默,他的精力很快被拉着戰車的六足駿馬所吸引:“哇!六條腿的馬!”
在珀耳塞福涅的撫摸之下乖巧溫順的黑色馬兒們享受着珀耳塞福涅的撫摸。
被哈迪斯所馴服的那些馬匹,可是提福俄斯的後代,這些馬是很烈性的,在冥界,除了哈迪斯,沒有誰能夠撫摸那些馬兒,但是現在,珀耳塞福涅居然……讓那些馬乖乖享受一個陌生神明的撫摸?
哈迪斯有些詫異。
這位冥府之王不知道該如何和珀耳塞福涅對話和相處,哈迪斯的性格很是沉悶,他下意識抱住手臂,看着珀耳塞福涅和自己的馬打成一團的模樣,哈迪斯努力讓自己别去看一旁的珀耳塞福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哈迪斯無法将自己的視線移開……這種詭異的感覺無法被哈迪斯所掌控,讓這位冥府的君王本能地感覺到不妙。
“你是誰?你的名字呢?你從地下而來,是一位冥府的神明吧?”珀耳塞福涅一邊撫摸着那些黑色的馬匹,一邊轉過頭詢問着傻站在一旁的哈迪斯,珀耳塞福涅微笑着,偏了偏腦袋:“我還沒見過冥界的神呢!”
“我是哈……”哈迪斯本來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想起自己的名聲是如何的慘烈……起碼大地之上的人類和神明都很厭惡黑暗無光的冥界,連帶着他這個統治冥界的王也頗多忌諱,所以哈迪斯隻好說道:“我叫作埃多紐斯,來自冥界。”
“哇,你好,埃多紐斯。”珀耳塞福涅聽見這個名字,松了口氣。
珀耳塞福涅知曉他若是以女性的姿态降生,會被冥府之王哈迪斯所掠奪,好在這個新的朋友并不叫哈迪斯,這讓珀耳塞福涅松了口氣。
珀耳塞福涅和那些馬玩了許久,哈迪斯就站在旁邊看了多久。
哈迪斯不明白自己看着眼前這個少女神時心中突如其來的,不受控制的詭異滿足來自哪裡
哈迪斯本能感覺到這種情緒或許有些不妙和詭異……難道是這個少女神的神力所導緻的這種詭異的感覺和滿足?
哈迪斯出神地思考着 ,漆黑的眼眸淡漠而無光。
這位冥府之王抱着胸口出神地看着前方,直到珀耳塞福涅來到哈迪斯的面前伸出手搖晃了一下,哈迪斯才反應過來。
冥府的君王有些遮掩般轉過臉去,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看着珀耳塞福涅。
珀耳塞福涅觀察着哈迪斯的眼睛:“對了,你很久沒有休息好了吧……你的黑眼圈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翠綠色的眼眸對視。
冥府的君王下意識将視線轉移。
“那我們是朋友了?”珀耳塞福涅笑笑:“這個給你。”
珀耳塞福涅伸出手,用自己的神力變化出安神的薄荷草和百合花,然後把這些花塞入哈迪斯的手中:“這個給你啦,然後再見啦,新朋友。”
珀耳塞福涅并未将這一次的會面放在心上,作為大地和種子的神,珀耳塞福涅也許一生都不會踏進地下的冥府,這一次的會面大概是人生之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所以珀耳塞福涅隻是揮揮手轉身離開。
“那我就走啦,你以後要小心點呀,埃多紐斯。”
哈迪斯看着手中被塞過來的鮮花:“……謝謝你。”
冥府的君王還未曾被如此熱烈的好意所包圍,從前在冥府總是被恐懼和尊敬,在大地之上也沒什麼人供奉他,他在大地之上的神廟也少之又少,哪怕是在奧林匹斯山也沒什麼能說得上話的神明……猛然被珀耳塞福涅熱烈的好意糊了一臉的哈迪斯隻感覺到惶恐,但哈迪斯表面之上并未表現出來,他接過珀耳塞福涅塞進來的鮮花,握緊了那些鮮花,直到珀耳塞福涅轉身離開朝着他揮揮手告别消失不見其背影之後,哈迪斯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