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位冥府的君主既不看着神殿的主人德墨忒爾,也不看着周圍的甯芙和女神們。
哈迪斯深沉而漆黑的目光一直看向農神神殿的裝飾,又不時将目光看向德墨忒爾懷中的珀耳塞福涅。
德墨忒爾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媽媽,這是誰?”
下一刻說話的是珀耳塞福涅,這青春可愛的春神與哈迪斯的目光相對。
哈迪斯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有些緊張。
冥府的君王明白自己欺騙了珀耳塞福涅,他自稱自己是埃多紐斯,卻又無法止住自己的思念,隻是為了光明正大來農神神殿看看思念的這位“少女神”。
哈迪斯感覺到有些緊張,他明白眼前的“少女神”有些生氣了。
而珀耳塞福涅的臉色從剛剛的放松變為了微微不悅的表情,他仰起臉詢問着自己的母親德墨忒爾:“媽媽,這位穿着全身漆黑眼神深沉如深淵的神明是誰?”
珀耳塞福涅明白自己被眼前的朋友欺騙了,從德墨忒爾呼喚“埃多紐斯”為兄長開始,珀耳塞福涅就大概猜出了“埃多紐斯”的身份。
“是你的叔叔,地下世界的國王,冥王哈迪斯。”德墨忒爾俯下身體吩咐珀耳塞福涅離開,珀耳塞福涅皺着眉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哈迪斯,抿着鮮紅的嘴唇離開了,而哈迪斯的視線餘光一直凝視着珀耳塞福涅,直到珀耳塞福涅離開完全消失看不見背影,哈迪斯這才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德墨忒爾。
德墨忒爾似乎隐隐約約明白她叫自己的兄長進來是一件錯事。
總感覺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
“兄長大人,您很在意我的女兒?”德墨忒爾從柔軟的卧榻之上坐起身,站起來,甯芙仙女将外套為德墨忒爾披上,德墨忒爾來到哈迪斯的面前,豐腴的身材和裸露出的肌膚雪白。
但冥府的君主隻是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像是在看着一具屍體,哪怕德墨忒爾那柔軟而泛着香氣的雪白肌膚就出現在哈迪斯的面前,這位冥府之王也沒有絲毫動容,眼神漆黑如同死者。
“沒有。”哈迪斯的聲音冷淡,他毫無感情地看着德墨忒爾:“你的女兒……我竟然不知道你生了個女兒。”
“您一直在地底蜷縮在您的王國之中,又如何知曉地上的事情呢?”德墨忒爾收攏了外套,歎息一口氣:“我的女兒就是我的命,我不會讓她離開的。”
德墨忒爾似乎意有所指,她察覺到了兄長眼眸之中那漆黑和深沉的,名為“掠奪”的感情,提醒着自己的兄長,同時也是警告:“兄長大人,要是戈萊離開我,我會瘋掉的。”
哈迪斯看着自己妹妹德墨忒爾意有所指的話語,和臉龐之上若隐若現的敵意,這位掌握着冥府的國王忽然伸出手,将屬于珀耳塞福涅的胸針展示,臉頰微微泛起笑意:“這是你的女兒之前給我的……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德墨忒爾,我現在将這胸針還給你。”
哈迪斯的聲音冷冷,卻又帶着德墨忒爾無法忽視的“挑釁”。
德墨忒爾看着哈迪斯手心的胸針,臉色慘白,那白色的貝殼和綠色的寶石所構築的百合花,這确實是德墨忒爾送給珀耳塞福涅的首飾。
農業與繁榮的女神的臉一瞬間拉了下來,她看着哈迪斯,咬緊了牙齒:“……兄長大人,還請您早點離開吧,您的王國需要您的統治!”
德墨忒爾不悅地側過身去,伸出手臂示意哈迪斯離開神殿,而哈迪斯看着德墨忒爾這個怒氣沖沖的樣子,眼神微動。
“德墨忒爾,她并非你的玩偶,即使你賜予了她生命,你也不應該束縛她。”冥府的君王看着自己的妹妹生氣的模樣,繼續面無表情火上澆油地說道。
“夠了!兄長大人,還請您離開吧!”德墨忒爾不悅地咬着牙齒:“我竟不知您什麼時候和我的戈萊扯上了關系,但沒有下一次了。”
農業的女神咬緊了牙齒,不悅地側過臉去,直到哈迪斯離開農神神殿,德墨忒爾才皺着眉頭看看手心裡那屬于珀耳塞福涅的胸針。
“……孩子長大了啊。”德墨忒爾看着手中的胸針微微感歎:“但即使如此……”
“但即使如此,我的孩子,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原諒媽媽,原諒我,珀耳塞福涅。”
德墨忒爾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憶從前。
“這并非束縛,而是愛啊……”
“如果不保護好你……那麼你會……你會死去的啊,我的珀耳塞福涅……”
農業女神的聲音微微抽泣着,在空曠的神殿之中微微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