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間的甚爾一言不發,他隻是默默看着,随後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黑發少年身上。
那注視還是被察覺到了,兩雙綠色的眼睛對上後,少年露出一個疑惑不解的表情。
甚爾轉過頭去,往回走的同時說了句“無聊”。他雙手背在腦後,一邊撤退一邊順手将人一撈。
視線倒轉的同時夏目感覺腳下一空,他被扛在肩頭隻來得及匆忙揮揮手。
被留在原地的兩人先是沉默了會兒,随後五條悟直接将手搭在惠的肩膀上,刻意詢問道:“惠不覺得眼熟嗎?”
提到眼熟惠下意識想到那個詛咒,而不是有名的特級詛咒師夏油傑。
視線對上的時候他便覺得有些奇怪,不僅僅是因為那個看來的眼神很複雜,更因為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
對了、就是熟悉,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但那個漠然的表情又讓那點熟悉消失不見,煩躁片刻的伏黑惠垮着臉:“現在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嗎?”
他的後背到現在還有冷汗,剛剛的情況要是五條悟沒來,他可能就回不去了。
之後又突然冒出一個氣息恐怖的詛咒,然後他又成為言語威脅的人質,那時夏油傑的話很明顯是将他當作人質,不過還好在夏目的努力下才避免了。
所以短短時間的幾次提心吊膽,讓伏黑惠一後背的冷汗。現在放松下來他隻覺得疲憊,完全沒有心思去搭理五條悟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見少年遲鈍地沒有察覺到那明晃晃的真相,五條悟便也沒有直接開口。他又大力搓了搓惠的腦袋,故作輕松的說道。
“那惠遇到疑問的話,一定要來詢問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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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一如既往的很豐盛,這幾天比較忙碌的米格爾和夏油傑,也都有時間陪同一起用餐。
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夏目卻有些坐立難安,他頻頻看向主座的夏油傑,但後者隻一如既往的說說笑笑,甚至還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下午發生的事情好像是錯覺那般,在菜菜子幾人的帶動下,氣氛也逐漸活絡起來。
等迷迷糊糊回到自己房間、躺進被子裡時,夏目才又打了個激靈想起自己有很多要問的。
但走廊的燈都關了,窩裡的貓咪老師也發出呼噜的酣睡聲。
夜晚很安靜,但正因為安靜頭腦才更加活躍。夏目幾乎是一晚上沒睡,他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醒來時眼下挂上了明顯的黑眼圈。
次日很早門便被敲響,來的人是米格爾,他招呼着少年洗漱和用餐,然後帶着人徑直往前院去。
這是夏目除了初次來盤星教後,第一次去到前院的大廳。此前在此寄住的近一個月裡,他都不太了解盤星教的工作是什麼。
而在米格爾的帶路下,他初次了解了盤星教的“工作”。
少年見到了很多打扮整齊的人,那些人雙手合十齊齊跪坐在蒲團上,表情虔誠又恭敬地等待着教主的接見。
被教主接見的人都不是尋常的人,能被接見的人不僅僅是要預約而已,大部分人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或者說有權有勢的人。
夏目跪坐在屏風後面,在教主的允許下近距離知道了盤星教的工作流程。
被接見的人向教主訴苦,而他們說出來的秘密有些讓人不忍直視,聽多了之後夏目都有些懷疑,這些事情知道多了會不會被滅口。
這些有權勢的人一臉愧疚地忏悔,在教主面前他們沒有絲毫隐瞞,他們虔誠而又悔恨的訴說着。
但說出來的話已經不是損人利己那麼簡單了,那樣可怕的事情已經可以用傷天害理來形容。
聽得多了夏目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臉色蒼白的扶住手邊的矮桌,有些難以想象每天接待這種人的夏油傑有多辛苦。
在那些人訴說完後,教主會面不改色的給予他們“救贖”,有時是面帶微笑的寬慰和安撫,有時是更為簡單幹脆的幫忙祓除附身的咒靈。
這些人可以用作惡多端來形容,他們傷天害理所以自身也愧疚備受煎熬,加上背負了不少人命,自然容易因為各種原本而被“詛咒”。
感覺有所緩解的他們會歡天喜地的跪下感恩,然後又上道的捐贈一大筆錢。
說是捐贈也不完全是,畢竟索取大量錢财也是盤星教的規則。
門打開又關上,中間隔離的紙屏風扯了下去,臉色蒼白的少年肉眼可見的萎靡,他搖搖晃晃起身走了過來。
夏油傑依舊盤腿坐在蒲團上,他先是喝了口茶潤潤喉,然後這才輕歎一聲:“你有什麼問題現在都可以問我。”
來了……夏目勉強穩定心神,他有一肚子的疑問,但在詢問前他還是先開口說道:“一直這樣很辛苦吧。”
他光是旁聽這一會兒就覺得沉重了,每天都要這樣的夏油先生,一定很辛苦。
夏油傑愣了下,他又一次為少年的溫柔和體貼覺得無奈:“不過是猴子而已,隻是覺得有些吵。”
他擡手招呼着夏目坐下,而後再三思索的後者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夏油先生知道友人帳的作用,所以對我的照顧隻是為了得到友人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