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地方傳來沙啞的聲音,沉浸自己思考當中的少年被吓了一跳。
甚爾還在院子裡等候,他不喜歡摻合這種無聊的事情,所以夏目隻能抱緊貓咪老師鼓起勇氣開口。
“那個……你是咒術師嗎?”
問題問完後夏目自己都愣了,這簡直是一個愚蠢的問題。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确定身份,在下一步要怎麼辦他其實也沒想好。
房間裡的人聽見問題後沉默了,随後他發問:“你是誰。”
那人很警惕,但說完話後又清楚地聽到一聲歎息。緊繃的人好像失去了頑強的力氣,聲音帶着些有氣無力。
“不管你是誰都離開吧。”
驅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但夏目也猜測出說話的人就是目标,他往前走了幾步從口袋裡掏出了手電筒。
“啪”地一聲輕響後,明晃晃的手電筒照亮了房間一角。深處的人被這突然照過來的光晃了眼,他“唔”了一聲後扭過頭去。
“抱歉!”
夏目意識到有些不妥,他立馬伸手捂住手電筒,然後将光線照在牆上。房間裡總算是亮了起來,不過光照有限,隻能勉強看清楚都有些什麼。
房間深處有很多黃色的符紙,上面有黑色紅色的扭曲字迹,而那個上半身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隻有腳尖勉強着地被吊在半空。
白色的衣服上可以看到很明顯的暗色,是灰塵和血迹的混合,這讓黑發少年看着十分狼狽。
“你沒事吧?”夏目急匆匆走了過去,他對上一雙無神的眼睛,“你就是……”
他根本就沒問被綁來的咒術師叫什麼,所以話說到一半也卡殼了。但借着手電筒的燈光看清楚那張臉後,夏目又第一時間覺得——“他很疲憊,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那是很明顯的黑眼圈,看着年紀差不多的少年,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沒有顔色。
“我是來救你出去的。”夏目讓貓咪老師咬住手電筒,“其他的事情待會兒再說,我先放你下來。”
幹澀的喉嚨快要冒煙,乙骨憂太沒了說話的力氣,他隻靜靜看着面前忙碌的人,亂晃的手電筒時不時照在臉上,刺眼的光讓他不禁閉上眼睛。
“老師!不要亂晃。”
原本站在少年肩頭的東西跳了下去,圓滾滾的落地發出厚重的一聲“咚”。乙骨憂太終于看清楚那是什麼,他有些意外道:“那是什麼?小白豬?”
“唔唔!”
叼着手電筒的貓咪老師發聲抗議,夏目随着輕笑一聲:“大概。”
封印的符紙看似很脆弱,但是沒有那麼容易取下,乙骨憂太本來想提醒,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覺失去了着力點。
符紙就那麼容易被撕開了,身心俱疲的少年一下子往下摔去。夏目及時出手将人穩穩拖住,然後直接将人背在背上。
“不要走神了老師,該走了。”
不算寬厚的肩膀有力地托舉着他,原本還有些擔憂的乙骨憂太閉了閉眼睛。他差點就要直接昏睡過去,但僅剩的理智支撐着他睜開眼睛。
“不行……”
後背傳來抗拒的話,夏目停了下來仔細去聽。
“我不能離開……我控制不住裡香,會傷害到其他人。”
那語氣有些痛苦,好像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背上的人掙紮起來,嘴裡還在低聲說着。
“我把很重要的東西弄丢了,沒有它的話我沒辦法控制裡香。謝謝你但是不用了,像我這種帶來災難的人……”
“才不是。”夏目拽緊了少年的手臂,腳下動作不停的往外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繼續待下去的話,會發生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
他不想其他無辜的人被牽連,也私心不想夏油傑做出錯誤的決定,所以一定要帶這個人離開。
——
邁下走廊後月亮撒在兩人身上,夏目聽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後背上的人努力調整着呼吸,然後脖子處傳來阻力。
他被迫停了下來,後背的人有些不老實的想要下來。
“我叫乙骨憂太,是高專的學生。”
“如果你能遇到我的同學和老師的話,幫我帶一句抱歉吧。”
往後仰的人脫力摔坐在地上,夏目明白乙骨的堅定,所以他暫時将人放了下來。
“我叫夏目貴志,是……一個普通人。有些話要當面說才有誠意,而且你不是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嗎?”夏目直視着那雙眼睛,認真說道,“不找回來的話會很遺憾的,你丟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