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麼資格責怪另一個時空的池淵沒有保護好沈觀南,他這個當哥哥的,不也沒有照顧好沈觀南嗎?
同時,沈望北也意識到,另一個平行時空裡的自己遲遲沒有和沈觀南聯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先一步失去性命了。
死,沈望北并不害怕,他害怕的是,他的死被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最後害死了他最想要保護的人。
如果真是那樣,沈望北就是死了,也會死不瞑目。
會議室裡的氛圍越來越凝重。
趙将軍的眉頭直接擰成了一個大疙瘩,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從宋鳴柯告訴他明天蛾摩拉星人就會入侵藍星後,他就一直處在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态,不願意相信宋鳴柯的話,但又不得不根據宋鳴柯透露的信息做好最壞的打算。
顧博士比趙将軍年輕了好幾十歲,再加上平時做科研工作就經常熬夜,此時的精神頭倒還很好,甚至,還能利用他那聰明過人的頭腦,通過宋鳴柯話裡話外透露出的各種信息,進行各種歸納和總結,舉一反三。
“宋少校,說了這麼多,你還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你為什麼會重生?”
整個藍星上生活了好幾十億人,宋鳴柯緣何成為了最特殊的那一個。
“我也不知道。”這也是宋鳴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明明記得,我已經死了才對,死在蛾摩拉星人的追殺下,誰曾想,再一睜眼,就是今天淩晨了。”
顧博士挑了挑眉,繼續逼問道:“這麼說,什麼重生,什麼平行時空,都是宋少校你自己猜測的?”
宋鳴柯直覺顧博士的問話有哪裡不對,好像是在給他挖坑,但不太聰明的腦子又想不明白話裡的陷進在哪裡,隻能努力辯解道:“我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很玄妙,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死過一次,腦子裡也多了一輩子的記憶。這種情況,不是重生,不是平行時空,又是什麼?”
總不會,自己多出來的那一輩的記憶,都隻是南柯一夢吧?
顧博士倒沒有這麼草率,而是抱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心态,耐心解釋道:“宋少校,既然你知道平行時空,就應該知道,根據現有的研究,平行時空或者平行宇宙,都還隻是科學家們根據量子力學的不确定性提出的一種物理學假說。”
沈觀南若有所思。
顧博士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繼續侃侃而談。“在物理學中,有一個經典的單電子雙縫幹涉試驗,在這個實驗中,單電子通過雙縫後,竟然産生了幹涉。”
宋鳴柯和沈望北都聽得一頭霧水,也隻有沈觀南能勉強跟上顧博士的思路。
顧博士并不在意其他人能不能聽懂,自顧自地說道:“在經典力學看來,電子在同一時刻隻能通過一條縫,不可能同時通過兩條縫并發生幹涉。而根據量子力學,電子的運動狀态是以波函數形态存在,電子就有可能在同一時刻既通過這條縫,又通過另一條縫,并發生幹涉。(1)”
“但當科學家試圖通過儀器測定電子究竟通過哪條縫,永遠隻會在其中的一處發現電子,電子每次隻能通過一條縫,兩個儀器也不會同時偵測到電子。看起來就好像是測量者的觀測行為改變了電子的運動狀态。(2)”
“物理學家尼爾斯·玻爾提出了著名的‘哥本哈根解釋’:當人們未觀測時,電子在兩條縫的位置都有存在的概率;但是,一旦被測量了,該電子的波函數在被測量的瞬間“塌縮”到了該點。(3)從不确定變成了确定。”
“正如那隻薛定谔的貓,沒有打開箱子之前,箱子裡的貓就處在既死又活的疊加态,箱子一打開,瞬間分裂成了兩個平行時空,一個平行時空裡,貓死了。另一個平行時空裡,貓還活得好好的。”
“宋少校,說不定以你的重生為契機,也能瞬間分裂出兩個截然不同的平行時空,一個平行時空裡,蛾摩拉星人會在明天入侵藍星。而另一個平行時空裡,蛾摩拉星人根本不會入侵藍星。”
宋鳴柯自認不是什麼聰明人,讀書的時候,學習成績就很一般,聽了顧博士這番雲山霧罩的話,更是一頭兩個大,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顧博士,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難道你認為明天蛾摩拉星人入侵藍星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五十嗎?”
就算明天蛾摩拉星人入侵藍星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五十,宋鳴柯還是希望華夏能做好最壞的打錯,防範于未然。
“不。”顧博士搖了搖頭,“根據墨菲定律,任何可能會出錯的事最終都會出錯。同理,我們最不想看到的最壞的情況,最終也一定會發生。”
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還是有必要的。
就在顧博士向趙将軍建議,應該抓緊時間為蛾摩拉星人入侵藍星做什麼準備時,有人敲響了會議室緊閉的大門。
趙将軍喊了一聲,“進”。
一個年輕的軍人推門走了進來,一邊向趙将軍行軍禮,一邊大聲彙報道:“報告首長,山貓突擊隊圓滿完成任務。”
彙報完畢,年輕軍人從兜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趙将軍。
沈觀南好奇地看了一眼,看清楚那東西是什麼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尴尬。
這不是池淵之前硬塞給他,又被他毫不留情地扔進S大某個垃圾桶裡,酷似某購物網站九塊九包郵的塑料玩具戒指嗎?
不,這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塑料玩具戒指,而是裡面存儲了不少生存物資的儲物戒指。
一個不可多得的大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