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吃完白女士照例的長壽面,白女士回房間拿出一個小禮盒。
“這是……小井送你的,他說麻煩我去拿一下,今天下午下了班送你許阿姨回家,順手拿回來。”
白郁非接過,當着所有人的面打開。
“哇!好漂亮的裙子!”周忌敏大叫。
裡面,是一條紅裙子,雖然款式十分簡單,但白郁非知道,這也一定花了許井藤大部分錢。
他擠時間打工,為了許阿姨,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她。
“小井怎麼在冬天送你裙子?”白女士也有點驚訝。
“小秘密。”白郁非笑了,這是她和許井藤的暗号。
白郁非抱着裙子和盒子回房間,周忌敏也跟上去,二人進了房間,周忌敏難得小聲說話:“我今天早上可都看見了。”
剛把裙子收好的白郁非一愣,轉身看到周忌敏狡猾地笑,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今早那個迅速的靠近。
“你起那麼早?”白郁非坐到床上,角度不在點上。
“你别管我什麼時候起,唉,我本來以為你有個帥哥朋友,我能沾沾光,結果,是帥哥,但不隻是朋友啊。”周忌敏貼着白郁非坐下,語氣酸溜溜的,俏皮可愛。
的确不隻是朋友。
白郁非說不上來對許井藤究竟是什麼感覺,自有記憶起他們便是鄰居,除了白女士,許井藤是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
好像已經習慣性地依賴。
“沾光啊,怎麼不沾光。元旦我請朋友吃飯,你來不來?”白郁非随手拿一本書翻着看。
“我不去,除了你和秦語蘇,我誰都不認識,去了也無聊。”周忌敏從床上下來,“寒假時候我們三個倒是可以吃個飯。”
“今年寒假得二月才放吧。”
“嗯,提前規劃嘛,一月份期末考試肯定很忙,還得在學校裡上課上到二月。”
聽秦語蘇說,周忌敏在班裡的成績屬于中遊,但她性格可愛,大大方方,有活動第一個上,老師們都挺喜歡她。
沒聽她為考試焦慮過,看來,高中的節奏的确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所有人提到期末考,都如臨大敵。
元旦那天,白郁非背着秦語蘇送她的生日禮物,和許井藤提前來飯店點菜。
“新書包啊。”許井藤見她換了書包,問道。
白郁非之前那個書包,從小學五年級一直用到現在,她很愛惜,幾乎沒什麼破損。但現在不太能支撐高中,每天帶大量的書和文具來回。
“嗯,蘇蘇送我的,她在北京訂的貨,這兩天才到。”
“好看。”許井藤誇贊,“她今天怎麼沒來點菜?這種時候,她不是最積極嗎?”
“她最近可忙了,要報美術班,還要跟陳舊學滑闆。”
許井藤不知道女生們的關系已經突飛猛進,驚訝着:“我還以為,你今天叫陳舊來還是因為上次的事要感謝她呢。”
曾經踩了隻螞蟻都會告訴許井藤的白郁非,現在已經慢慢地不再把所見所聞都告訴他。
喬姨和唐姐先來,進包間坐下,說林厘然在店裡還有點事,待會兒就來。
秦語蘇和陳舊一起來,兩人還抱着滑闆,進房間随便找了空地放下。
最後,菜都上齊了,林厘然和易茗匆匆趕來。
“不好找吧。”白郁非遞了杯水給易茗,“本市你應該還沒摸熟。”
“還好,路上有點迷茫,幸好遇到林厘然了。”
新的一年,年份的末尾從09變成10,這樣的轉變,白郁非總覺得看着有種不真實感。
有喬姨和秦語蘇調節氣氛,飯桌上不太熟的大家也其樂融融,就連總冷着臉的陳舊,白郁非都很難得地看見她一直笑着。
吃飽喝足,秦語蘇提起飯後白馬公園的煙火大會。
陳舊參加不了,在飯局尾聲,她就頻繁地拿手機出來看時間。
剩了一些菜,白郁非叫來打包,還在愁怎麼帶到煙火會再帶回去、要不要先存在飯店時,陳舊問她要不要剩菜,不要的話,可不可以都給她。
于是她們一起打包。
大家稀稀拉拉地往門外走,許井藤作為這裡年齡最大的人,打算送一下拎着兩三個泡沫飯盒的陳舊。
塑料袋挂在手腕上,正擺弄着手機,陳舊把按鍵按得噼裡啪啦響,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許井藤,沒理會。
一路走到車站,沒吭聲的許井藤像空氣一樣透明,陳舊卻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等待公交車的時間裡,陳舊實在憋不住,開口:“你不需要陪我等到公交車來吧?”
“沒事,看你上車,小非才放心。”
陳舊不管他,繼續低頭玩手機,玩久了也沒什麼好玩的,心裡罵晚上的公交車間隔怎麼這麼長。
“我可是八中的,你們好學生口中的小混混,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許井藤倚着公交車站的廣告牌,摸摸鼻子:“我隻知道,你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