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白郁非變了挺多的,和初中時期相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搬家了。”
“她也跟你說過她搬家了?”林厘然轉過頭。
“沒啊,但我之前偷偷送她回家,見過她家的環境,升到高中後,物質條件的變化還是很明顯的。”
“偷偷?送她回家?”林厘然不知道這兩個詞是怎麼出現在同一語境的。
“怎麼?”
“有點變态啊……”林厘然幹笑。
“你想哪兒去了,我才不是跟蹤狂呢。”李宸喬作勢推了林厘然一把,“那時候有幾天,她得罪了些人,我不放心才跟着她的。”
“她會得罪人?”林厘然皺起眉頭。
“就……唉說了你估計也不熟悉,總之幸好那些人沒找她麻煩,後面我也就不跟了。”
“那你覺得她變了,哪裡變了?”
說到白郁非,李宸喬可算是有說不完的話,初中時期的“血淚史”,在林厘然這兒有了發洩的出口。
在聽他“訴說”之前,林厘然拍了拍他的肩,示意等的車來了,暫時聽不了。
“行,晚上回去跟你講。”李宸喬點點頭,“幫我跟我媽說聲,晚上她不用過來了,我下午應該能把東西都收拾好。”
下午,圖書館裡人漸漸多起來,許井藤把整理好的作文試卷遞給白郁非後,也趕到B區接着忙活。
白郁非先看了一遍每份作文的标題,按照類型分類好,再依次仔細讀起來。
許井藤的作文十分規矩,每一處引用、每一個例子,都像事先“排練過”一樣,隻出現恰到好處的篇幅。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白郁非深深歎氣。
在她的認知裡,許井藤做什麼事,就像這些作文一樣,絕不會超出應有的邊界,可正是這樣長時間的規矩,讓白郁非覺得,如果他一旦決定做什麼出格的事,誰也預料不到。
他會周密地安排好一切,一個人去冒險。
所以,自從采訪事件過後,白郁非這陣子減少去照相館的時間,基本都在圖書館。
但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默默地守在他身邊。
“怎麼樣,看了有沒有一點點收獲?”正發呆,許井藤忙完上一陣,抽出時間來坐到白郁非對面。
“議論文的框架大概摸清楚了,至于這些名人名言和例子,還得積累。”白郁非小聲地回答。
“我有素材積累本,過幾天帶給你看下,你篩選一些比較有用的,我幫你複印出來,平時多看看。”許井藤推過去幾本文摘雜志,“這些也可以看看,當故事看,别太有壓力當任務去對待,反而記得深刻。”
“好。” 白郁非接過雜志,随意翻開幾頁。
短暫的休息結束,許井藤又回去忙。
離高考越來越近,但他絲毫沒有要辭職的意思,甚至開玩笑說,可能高考前一天,還會在圖書館工作。
林厘然把洗出來的相片整理好和相框一起放進紙袋裡,陳舊付好尾款,小心地把袋子裝進背包裡。
“拍的挺漂亮的。”回去的路上,秦語蘇誇贊道。
天邊的晚霞像要落到地上般近,陳舊的耳釘在秦語蘇眼裡一閃一閃。
“林厘然技術很好啊,你們喬姨還說他是學徒呢,我感覺能出師了。”拿了照片的陳舊心情很好,墊着腳走路。
“我是說,你很漂亮,你和李婆婆都很漂亮。”秦語蘇一字一頓,認真地說。
陳舊愣了一下:“我化的妝吧,喬姨也說我化得很好看。”
秦語蘇沒再解釋,輕輕笑了一聲。
“你回家嗎?”陳舊家就在附近,秦語蘇見她沒有要坐公交車的意思,問道。
“嗯,把照片帶回去給外婆看下。”眼見着就要到小區附近,陳舊想邀請秦語蘇再到家裡坐坐,“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說不定我外婆又做烤紅薯了。”
猶豫片刻,秦語蘇低着頭:“不了吧,我還有美術班的作業要趕,明天周一,也得早起上學。”
“好,那你回家注意安全。”見秦語蘇突然沒了興緻似的,陳舊也不強求,“好好學,期待你以後給我和外婆畫一幅。”
簡單的玩笑,卻着實有效地緩和了當下奇怪的氣氛,秦語蘇突然擡起頭,笑着:“一定。”
夕陽下,陳舊走在前頭拐進小區大門,過幾秒又折回身來,露出半個身體,沖秦語蘇揮手。
秦語蘇内心泛起一絲酸澀,白郁非說得對,陳舊和傳聞中的一點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