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打斷李宸喬的回憶,他走回座位,瞄了一眼陳子君,看她還在座位上搞各種手鍊項鍊。
她很會搭配,班裡同學看了新奇,賣得又不貴,最近“生意”尤其好。
李宸喬想到媽媽婚禮那天,她送的項鍊。後來他看見媽媽真的戴了,放在盒子裡的時候不覺得有怎麼樣,但媽媽戴起來很漂亮。
陳子君甚至都沒見過他媽媽啊,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班主任走進來上課,他對第一次月考的成績隻字不提,這個班是全年級最差的一個文科班,他從不抱希望,說了也是白說。
他帶來另一個大家會感興趣的事。
“隔壁三中十月底會辦個十佳歌手大賽,我們學校也會派些學生去參加,有想報名的到文藝委員陳子君那裡報名。”
“有想報名的到文藝委員周漩那裡報名。”
上課後,李老師也在理化一班講了這件事,和二十班不同的是,大家絲毫不感興趣。
甚至是在這一刻,才知道班裡還有文藝委員這種職位,是那個聽說要考表演專業的周漩。
一中和三中經常一起辦活動,不過一中的投入不多,大多情況下是為了發文做宣傳好招生,所以這個活動隻讓班主任們在班裡簡單通知下。
第一次月考的慘烈,讓理化一班死氣沉沉,壓根兒沒人關心。
“你說我要不要報名?”林厘然卻來了興緻,課間,詢問起白郁非的意見。
“看你自己啊,我又沒聽過你唱歌。”白郁非有些懵,“你看過賽制了?”
“看過,三中的學生代表和老師代表打分,我回去問問秦語蘇有沒有機會争取下這個學生代表。
林厘然說的沒錯,三中的學生代表一般也會從藝術生裡挑,秦語蘇還真有可能被選上。
“怎麼,你要她給你投票啊?”
一中隻是派人去湊熱鬧,三中大多數學生和老師肯定還是會投本校的學生,赢獎的幾率很小。
“必須給我投啊。”林厘然眦着一口白牙笑,“一中還有學生觀衆的名額,你要去看嗎?”
“看情況吧。”白郁非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她心裡亂糟糟的,暫時分不出其他精力。
十月底,許井藤的判決也就下來了。
“那你想好了記得報一下觀衆的名,每個班隻限量三個呢。”林厘然猜到她可能在想什麼,提醒一下她便不再多說。
又到晚上煲電話粥的時間,自從一中開始上晚自習,秦語蘇都是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和白郁非打電話的。
不是假期的時間裡,陳舊不會天天都來世景花園,比如今天。
前兩天晚上,她們共處一個小房間時,哪怕隻是安靜地各自畫畫,她的心還是快要跳出來。
白天在觀衆席上說了那句話後,秦語蘇看見陳舊的瞳孔收縮一下,又恢複正常。
她笑着回答:“隻是你現在的想法。”
秦語蘇原以為她會說“我也喜歡你啊大家都是朋友嘛”這樣用友情掩蓋一切的說法,但她隻是迅速地接受這樣的訊息,語氣裡帶着一點無奈。
“也許吧,但現在的确是。”豁出去的秦語蘇盯着她的眼睛,不置可否。
總也繞不過的現在。
“我是說。”陳舊歎了一口氣,“這不一定是你真實的想法,或許你隻是誤解了自己的心。”
陳舊想不到自己有說過或做過什麼能讓秦語蘇産生這種感情的話或事,在她看來,這僅僅來源于一種崇拜和羨慕,對反差的吸引力。
她覺得,秦語蘇家庭幸福美滿,不愁吃穿,但玩個滑闆的時間會被限制,所以會對她這樣自由來去的人産生羨慕之情。
而這個,并不能和這樣的感情混為一談,隻是秦語蘇自己并沒有意識到。
“那你就這樣認為吧。”秦語蘇倒是無所謂,她不想和陳舊過多讨論這份感情裡究竟是什麼成份,如果陳舊想要的隻是她态度變化和無限糾結的原因,她已經給出答案了。
接不接受,如何看待,都隻在陳舊自己。
“好,也謝謝你說了實話。”陳舊笑着。
至少這不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所以,你晚上還跟我回世景花園畫畫嗎?”秦語蘇也勾起嘴角。
“當然啊。”陳舊認真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
公交車上,電話接通後,聽聲音白郁非應該也在車上。
剛好她問起陳舊來世景花園的事,說是林厘然說的。
有了第一次坦白的經驗後,秦語蘇非常平靜地一五一十交代。
白郁非比她想象得更平靜,被秦語蘇問起原因時,她那頭傳來輕輕的笑聲:“我猜到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