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漩笑着點點頭。
2011年平靜地到來,短暫的三天假期過去,高二文理分科後的第一次期末考試也即将到來。班級裡大家都裹成粽子,在早讀課上昏昏欲睡。
離寒假越來越近,有一種行為漸漸出現在班裡,就是偷卷子。
寒假要發下去做的卷子,全部按數量擺在老師辦公室裡,有時去老師辦公室出來之前摸兩張回去,也很少有人會發現。
大家在課堂上悄摸摸地做這些偷來的卷子,隻為寒假能多騰出時間來玩,有的同學沒膽子去偷,便拜托别人去,報酬是小賣部的一瓶汽水或一袋零食,随着擺在那邊的試卷明顯減少,被發現的風險變高,報酬也相應增加。
于是,臨近寒假,小賣部變得熱鬧非凡。
林厘然每天中午依舊會去舅舅的小賣部幫忙,舅舅偶爾問起林爸爸的狀态,林厘然微笑:“暫時死不了。”
怎麼聽起來還有點惋惜?
舅舅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年初接近過年這陣子,林媽媽要沖業績,是最忙的一段時間,讓他别一直在外面,也多回家看看。
這些話聽得林厘然早就耳朵起繭,但他還是點頭。這時,忙完活的舅舅坐在門口,擡頭望向正倚在門框邊上的林厘然:“以後總有機會的,你會明白你媽媽為什麼這樣,不一定會理解,但能明白。”
人在特定的年齡才會明白一些事,正确的話在錯誤的時間說,也會變成不正确的。
“舅舅。”林厘然低下頭,“人會堅持不懈地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努力下去嗎?就像我媽媽那樣?”
“你怎麼知道你爸爸不喜歡你媽媽?大人的感情,不是那麼單純的,說不清道不明,不一定就是表面上那樣。”
林厘然很不屑,他知道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他不相信爸爸對他們有愛。
在他不顧一切賭博的時候,說“愛”這個字都是笑話。
“呵。”林厘然冷笑一聲。
“但你想問我的,不是你爸爸和媽媽的事吧?”舅舅的語氣另有所指。
“嗯。”本來就打算問的,所以林厘然也不拐彎抹角扭扭捏捏。
“讓舅舅先猜猜,是不是那個叫白郁非的女生,說起來她也好久沒來我們這裡咯。”
“她平時……就不怎麼買東西。”
“做你認為不會日後想起來後悔的事,因為一切都不是現在就全有定數的。”舅舅看着也蹲下來的林厘然,摸了摸他的頭。
下了晚自習,剛走到校門外,白郁非書包裡的手機便振動兩下,吓了她一激靈。
「今晚有空嗎?你們學校現在應該放學了?」-陳舊
「有的,我剛出校門。」-白郁非
「那你先去你們學校附近的那家漢堡店等我吧,我差不多時間能到那兒。」-陳舊
「好。」-白郁非
白郁非很快先到店裡,這個點沒什麼人了,她幹脆點了兩份漢堡,一杯可樂,打算邊吃邊等。
不難猜到,陳舊找她,無非就是為了秦語蘇。
三分鐘後,陳舊出現在門口,見她還點了餐,有些驚訝。
“坐。”白郁非看她站在桌子邊不動,把可樂推過去。
“破費了。”
“哪有,這麼客氣?”白郁非笑了,“你用不着因為和秦語蘇之間關系變尴尬,就跟我也是吧?”
“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陳舊坐下。
“秦語蘇藏不住事,你知道的。”
“那好,也省得我從頭說了,總之就是這麼個事,後面我可能漸漸減少去世景花園的次數,如果你在的話,也能幫我圓圓場。”
“行啊。”白郁非答應得很痛快,順便安慰她,“但是最近其實我們都顧不上這件事,你也别太有壓力,沒事的。”
“你們遇上什麼事了嗎?”
周漩的事。但白郁非想到他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便想着怎麼說。
結果下一秒。
“是上次那個叫周漩的男生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