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心對新招聘人員的住處第二日才能安排好,所以,雲舟依舊和何偉在之前的酒店住宿。
閑着無事,她便借用了何偉的電話,打算跟扶少陽聯系一下。
有前車之鑒,在将手機遞給她時,何偉提醒道:“那個,仙君,您看需要我回避一下麼?”
畢竟和仙人聯系的,肯定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怕他這樣的小喽啰知道太多後……不怎麼好。
畢竟跟仙人的歲數比起來,他短短百年歲數短暫若蜉蝣……人生苦短,他要及時行樂,珍惜生命。
“不用。”雲舟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眼裡的那麼多心思,“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知道了也無妨,不要告訴别人就行了。”
-。-!!看吧,這難道不是什麼要緊的秘密?難道不是警告?
這個大神就這麼相信他……他這麼一看就不怎麼靠譜的低階異人?
但他不相信自己有保守秘密的那個能力啊。
何偉苦笑,就在他想要不要回個感謝信任的時候,雲舟手裡的電話撥通了。
于是,房間裡便是響起了雲舟的聲音:“君羽,抱歉這麼晚打擾你。”
不聽不聽,堅決不聽,何偉自覺地起身,往門外走去。
“我……那個出去散散步,您慢慢聊。”
臨走時,他還不忘好心地将門關上,堅決不讓裡面的大神有懷疑他偷聽的可能。
看着何偉如此的反應,雲舟笑了笑。
然後就聽到電話裡傳來扶少陽中氣不足明顯有些虛弱的聲音:“仙君這是遇上有趣的人了?”
“倒也不是,隻不過我與他有些緣分吧。”
“咦,”對面傳來扶少陽不解的聲音,“你不是向來不喜歡看相算命嗎?”
“沒有算,除非事關蒼生國運這種,對于普通的凡人,和一些簡單的事,這對我們來說,看一眼就大緻知曉了,不需要算。”
真要讓仙來看相算命,那算的就是一個人的劫數和生老病死這些具體的大事了。
“所以,你才讓我幫忙查查關于陸珏的事?”
“非也,他既是視我為生死對手,我至少要知道原因罷了,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
電話裡傳來扶少陽無奈的歎息:“你們這些天界的人,在我們凡人面前簡直就是降維打擊,真是不明白,這天帝以着‘裁員’的名義将你們流放到人間到底有何用意。”
“僧多粥少吧。”雲舟不得不承認,這些年,天庭也挺困難的。
“我看未必吧。”
雲舟挑眉,轉身走到窗邊,在靠近窗戶的地方站定,看着中心的方向,問道:“怎麼?君羽兄是知道什麼内幕?”
“不知道。”
“那你為何這麼說?”雲舟邊說着,一邊将儲物镯裡的龍須草拿出來,放在靠近窗子的桌子上,一邊端來一張椅子,面向窗戶的方向坐下。
“當然是猜的,我聽小七說天帝人似乎不錯。”
雲舟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哦,看來君羽兄挺了解天帝的。”
狐七是這三界唯一的一隻天狐,天帝對待他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樣的。
雲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伸手,輕輕地捋了捋龍須草細長似少女發絲的葉子。
對面傳來扶少陽的自嘲:“我們這種凡人,怎麼可能會和天帝有來往?”
雲舟不願再與他多說天帝的事,便是轉移話題道:“關于陸珏的事,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他的身份在中央超自然現象研究中心屬于高度機密,要查他還是有些難度,不過,我們扶家想要查的,也沒那麼難。隻是,在下好奇仙君真的就這麼健忘嗎?”
聽着扶少陽如此說,雲舟微蹙了眉頭,問道:“怎麼說?”
飛升這兩千年來,除了修煉和家人,确實以前的好多事情,她都塵封在了記憶深處,很少刻意去回憶,漸漸地就淡忘了。
“不說陸珏這個人,我說‘夜摩族’這三個字,你總該記起點什麼吧?”
“夜摩族?”
熟悉的字眼,聯想起白日裡周老提起的“不夜鎮”……久遠的記憶慢慢在雲舟的腦海裡清晰起來。
那自然是她飛升之前,為了以劍證道,雲遊天下時遇到的事了。
那時候,她記得,夜摩族又被稱作是魔族,他們不知從何而來,兇悍強大、喜好殺戮,野蠻暴力到讓人恐懼的地步,他們為了争奪地盤,常常與當地的居民和官兵起沖突,長時間在西南作亂,連許多修道之人都拿他們沒辦法。
個中的細節,她早已不記得了,隻記得了,她血洗了夜摩族……夜摩族人從那以後,就沒了作亂的能力和實力……安分地在西南一隅生活。
……
原來是這個原因。
*
不知多久以後,何偉自己都不記得到底繞着酒店的大樓走了多少圈,看了看天色,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