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記起往事的人“嚯”的一聲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外面的雪……
那個陸九炎,竟是陸九……那個臨死之前,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強大男人……竟是那個少年……
恍惚之際,她又聽到大長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當年的真相早已随那場大戰的結束消失,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之人用了什麼詭計打敗我們族的最強夜王,或者陸九炎當時怎麼想的,我們也再無從知曉。但是,雲仙君當是明白一個事實,以陸九炎當時的實力,他并非不是你的對手,我夜摩族的王血脈覺醒後,連天界的神明都可一戰,何況是你當時的修為。我們夜摩族男兒一旦上了戰場,隻有戰死,永遠不會投降!”
整個室内突然變得安靜,衆人紛紛盯着沉默看向中庭的雲舟,片刻之後,就看着一行清淚,從她的眼裡流了下來。
“你們可知,什麼叫獻祭?”
除了陸父陸母不明所以,聽得這二字的三位長老和陸珏均是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大長老直接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雲舟,問道,“你說陸九炎他自己的修為獻祭給了你?”
聞得如此真相的大長老如遭雷劈,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道:“怪不得,這之後,我們就隻出了兩代夜王,而且,實力再不如從前……原來,是陸九炎把自己的血脈力量獻祭給了你這個……怪不得,怪不得,你會在那種情況下,肉身證道一步成神!”
大老張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直接癱坐在了沙發上,喃喃看着同樣大為震驚的陸珏,仿若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道:“他竟是為了一個得不到的人,不顧整個族人的安危獻祭自己的血脈力量……他這個……叛徒!枉為我族之王!”
“你們都錯了,并非他不顧你們族人之安危,”雲舟回憶道,“我記得在對戰時,他說過,就算打敗我,你們也逃不過被詛咒的命運,因為壽命限制,你們永遠打敗不了那個男人……至于那個男人是誰,我就無從知曉了,或許,你們自己心裡有數。”
聽着這話,正是憤怒無比的大長老又突然悲從中來,突然無奈歎了一口氣,說道:“他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
“我身上?”雲舟不解地看着大長老。
“雖我不是當時一手撫養教育他的大長老,但是那位大長老的記憶,我也是傳承了,記得清清楚楚,以着我之傳承對陸九炎的了解,怕是他如此做,一方面是為了私心,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幫助夜摩族打破這長年詛咒。”
雲舟有些不信道:“他就如此确定我會幫助你們?”
大長老搖了搖頭道:“或許是笃定你不會站在零族那邊,你在他心中,便是正義的化身,正邪終不兩立,你遲早會面對零族背後的那位神明,他無法确定你能打敗他,但是……他選擇了你,無論成敗。”
“是嗎?”
雲舟沒想到,千年之後,她才知曉,當時的那位金發少年,竟是對她寄予如此深厚的情感和希望……而她,差點将他忘卻個幹淨。
想了想,她終是看向大長老道:“既是欠了你們如此大的一個人情,看你們現在的意思,是想讓我與現在的夜王,就是陸珏成親,以姻親的關系,讓我和你們夜摩族聯盟,共同對抗零族,不,他們背後的那位神明?幫助你們破除幾千年以來壽命不過百的詛咒?”
“正是。”
大長老直接開門見山道:“你若不行,這使命就讓你們的後代來完成。”
“行。”
大長老正還想說些什麼想用道德壓力讓雲舟同意,哪想她直接就這麼同意了。
“你說什麼?”
大長老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耳背沒聽清楚,連一旁的陸父陸母都有些不可思議,以為自己幻聽了,額……這就同意了?
雲舟一字一句道:“我同意你們的提議,願意與陸珏成親。”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本來準備再多賣賣慘的大長老,愣愣地點了點頭:“哦,那就好。”
唯有作為當事人,但明顯被忽略的陸珏突然插話了:“你們不問問我同不同意?”
這時,雲舟似才想起他的存在一般,問道:“你可是夜像你們大長老這般繼承了前代夜王陸九炎的記憶?”
這時,她突然明白,若非繼承了陸九炎的記憶,陸珏就不會對她的反應那麼奇怪了。
陸父陸母此時也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家這傻兒子提前去繼承了第二代夜王的力量……難不成也同時受了陸九炎的感情影響?
陸珏就像偷窺别人的隐私被戳破了一般,尴尬地轉頭看向别處,口是心非地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知子莫如母,如此做賊心虛,陸母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在說謊,終是歎了口氣,看着他道:“珏兒,其實,我和你爸爸隻想希望你幸福而已,本來我們還以為你是對雲仙君就有想法,那現在,你給我們說說,你是不是就隻是受了前代夜王陸九炎的影響,并沒有喜歡過雲仙君,是我們會錯意了?”
陸珏臉上一紅,就那麼像個矛頭小夥子一般,低頭看着地上,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們就當是會錯意了,作為你的父母,你首先是我們的兒子,其次才是夜摩族的王,我們并不希望為了全族犧牲你一個人的幸福,你若不願意,我們就算拼盡所有,被全族孤立,都不會同意這個婚事。”
決定權,再次落在陸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