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可能?他們隻是目瞪狗呆!
回過神來的陸父趕緊道:“沒有的事,前輩您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我們隻是有那麼一點點驚訝,這小子長這麼大,莫說雞湯,連白米飯都沒給我們兩口子蒸一口呢,這會兒突然懂得照顧人了,我們兩口子高興都來不及。”
“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就要懂得抓住她的胃,他若是不真心對我家舟舟好,我肯定不會同意。”
陸父賠笑道:“是是是,前輩說得對。”
*
那廂雲舟見陸珏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面前,不明白他這是去哪裡了,當看着他手裡拿着的食材時,微微有些驚訝,她其實隻是突然那麼問問而已。
“你會做嗎?”
“以前我們經常到野外出任務,需要自己生火做飯。”
陸珏一邊埋頭清洗食材,一邊找來一個卡式爐點上火,将食材清洗、煸炒好後,就找來了一個石鍋,用開水炖了起來。
不一會兒,整個帳篷裡,便是飄滿了野山菌炖雞的濃郁香味。
看着面前咕咚咕咚煮着的石鍋,雲舟眼裡盡是複雜之色。
“我還想喝魚肉粥。”
“什麼?”正在專心看石鍋裡情況的陸珏一時沒聽清,放下鍋蓋擡起頭來看着她。
“我想喝魚肉粥。”
“魚肉粥?”陸珏回過神來,仿佛明白了什麼,起身看着她道,“我去去就回來。”
這次陸珏花了約莫一個小時才回來,回來時,身上有些濕,鞋子也濕了,他直接将鞋子往帳篷外一丢,便是光着腳闆進來了,手裡提着兩條被剝得幹幹淨淨的鮮魚。
待将剃了刺的魚肉和粥炖上時,他這才擡頭,認真看着雲舟道:“你現在……很想他嗎?”
這個他指誰,他們心裡都明白。
卻是雲舟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很想,隻是有些遺憾,錯過了這種難得的溫暖,而現在,我也沒有機會再去補償他,就連一聲謝謝,都沒機會了。”
她如今已是很難去體會,他當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把那般渺茫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陸珏埋頭,專注地攪動着鍋裡的魚肉粥,眼神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有些晦暗不明,片刻之後才說道:“我以前以為,像你們這種神明,根本不需要這種廉價的感情。”
“真情如何會廉價?我以前不明白,直到徹底失去,才知道親情、愛情、友情,多麼彌足珍貴。”
此時,帳篷外又開始落雪了,靠着山崖一方的帳篷是透明的,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世界。
“雲家無人供奉你嗎?”陸珏有些驚訝地擡頭看向她,按道理來說,若是有人供奉她,她與她家人的牽絆,還是會延續的。
雲舟搖了搖頭:“自我飛升以來,從無一人供奉于我,所以雲家的親人去了哪裡,我一無所知。”
聽着此話,陸珏微微皺了眉頭,猶豫了一番,才又道:“我們夜摩族供奉了你幾千年,你未曾感知到嗎?”
雲舟依舊搖了搖頭道:“未曾,你們為何要供奉我?”
她沒想到,這夜摩族竟是會供奉她這個仇人?而她一絲都未感知。
“這就奇怪了。”陸珏摸着下颌,萬分不解,然後他看着雲舟解釋道,“我們夜摩一族素來記仇,當年之恥,代代不忘。不過時間久了,很多人也就不在意了,反而因為慕強,現在我們族中許多年輕一代都在明裡暗裡供奉你,你早就成了他們心中的戰神,當然,他們的目标是打敗你。”
對于這種通過供奉來銘記仇人的形式,雲舟聽來還是有些不可思議,但一想到這是夜摩族,也覺得合情合理,想了想,她看着陸珏問道:“那你呢?你也供奉我了嗎?”
陸珏突然将臉轉開,聲音明顯低了許多,糊弄似的回道:“沒有。”
雲舟微微挑眉,看着他道:“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表現很明顯嗎?”
“……”陸珏幹咳一聲,不說話。
直到滿屋都飄起了魚肉粥和蘑菇炖雞的香味,陸珏拿起一旁的碗筷,分别舀了滿滿兩碗,放在雲舟的面前。
“煮好了。”
“多謝。”
見雲舟分别将碗裡的食物都嘗了嘗,陸珏問道:“怎麼樣?”
“很鮮。”
見她認真地吃起來,陸珏突然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便也自己給自己盛了兩碗,吃了起來。
一時間,帳篷裡變得和外面的雪夜一樣安靜,唯有火爐裡不時傳來柴火哔哔啵啵的聲音。
外面世界的冰冷,絲毫不影響裡面的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