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會明白,那是雲家女子最後的保命法器,看似平凡,卻是在最為緊要的關頭,變成可要人性命的鋒利發簪。
當雲澤修看到渾身是血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伸出冷白的纖長的右手,與他道:“阿修,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也是從那以後,那個以前喜歡叽叽喳喳說話找人聊天的女孩兒,徹底消失了,再出現在人前的,是神色淡漠,不喜多言的高冷美人。
也是那一次的遭遇之後,兩人的關系變得更是讓人捉摸不透了。
沉默寡言的變成了雲舟,而雲澤修變成了那個事事都要為雲舟考慮,總是追在她身後的人。
每次單獨外出的時候,他總是會主動帶一些她喜歡的東西回來給她。
每次家人送來的飯菜,他總是會主動将她喜歡的挑給她。
“堂姐,你看,這裡有你喜歡的薄荷栗子糕,我買給你吃吧。”
“堂姐,這件衣服很适合你,我買給你吧。”
……
對于他的靠近,她從來也不拒絕,但也不主動附和。
*
對于這個堂弟,有時候雲舟都不知道,也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将這個堂弟當作怎樣的存在了,哥哥?情人?親人?曾經,她沒有分清,如今,時間已是過得這般久遠,她更分不清了。
待雲澤修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不夜鎮,她才轉身,看着正打算重新抽一支煙的陸珏道:“抽煙對身體不好,以後還是少抽或不要抽了。”
正要點火的人動作一頓,反應過來,木愣愣地點了點頭:“哦,好。”
看他竟是聽話“乖巧”地将煙收回去,雲舟亦是有些微微的驚訝。
陸珏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年輕兒郎些,朝着他們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事兒了,就散了吧,該回去吃午飯了。”
那些年輕男子見此,正要轉身離開,卻是這時候,大長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今日這一出,仙君就沒有要給我們大夥兒一個解釋的嗎?”
陸珏皺起了眉頭。這死老頭子,故意找事嗎?
雲舟看着大長老道:“大長老想要我作何解釋?”
“想不到你們雲家人竟是成了零族人的走狗,我們有理由相信,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你故意接近我們的王,根本就是别有目的。”
“既是大長老如此說,我解釋有意義嗎?”雲舟看着大長老道,“既是不信任我,那我們這婚事,就暫時擱置吧,等哪日我們都弄清楚了事情真相,再提不遲。”
說着,雲舟看着已是幾步竄上自己的肩膀,在自己的肩膀上坐着的龍須草道:“老祖宗,您覺得雲舟說得對不對?”
“對,當然對!”龍須草卡姿蘭一般的大眼睛嫌棄地看着大長老道,“這老頭子一天到晚見到風就是雨,就會搞事,肯定一肚子的壞水,咱們不理他!這婚又不是我們求着他們結的!”
哪想,卻是大長老聽到他們這話是更氣了:“這就是你們雲家的作風,出爾反爾?!”
“那不然呢?!”龍須草插着腰身惡狠狠地瞪着他道,“這不是正合你們的意思嗎?”
“老夫不該懷疑你們接近我們夜摩族是别有所圖?不然你們一個歸附了零族的雲家人,怎麼會這時候跑到我們夜摩族的地盤來叫嚣?”
“他算什麼雲家人?他早就被我們家族逐出門了,他跑哪裡去關我們何事?”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唱的雙簧?”
“那你待如何?死老頭子,我們這婚不結了你又不幹!難不成你要一直在這裡胡攪蠻纏?”
“我們夜摩族才不是言而無信之徒!隻是今日之事,讓我們不得不提防一二,萬一你們和零族人暗中有所勾結呢?”
“你要我們怎麼着那?”
“一是馬上按照我們夜摩族的風俗成親,二是必須一直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内活動,接受我們的監督!”
龍須草一聽就不幹了,瞪着眼睛看着大長老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我們舟舟當犯人監管啦?”
卻是此時雲舟出聲道:“無妨,大長老說得,我也理解,就按照他的意思來也行。”
“可是舟舟……”
龍須草還想說什麼,就被雲舟打斷了:“沒關系老祖宗,事情的真相我們會慢慢查明的,這時候他們如此做,也是應該的,我能理解。”
說着,雲舟擡頭看向大長老道:“大長老想什麼時候安排我們的婚事?”
“就今晚,”大長老嚴肅地看着她道,“這幾日我們沒查清楚情況前,你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今晚?”聽着這話的陸珏都震驚了,“用得着這麼着急?”
大長老冷哼一聲:“你們既是雙方都有意,早點又如何?”
“……”
“既然沒意見,你們就早點回去準備吧,晚上六點來祠堂準時成婚。”
說完,大長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