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子嘴角嗫嚅兩下硬是沒敢開口,也是怪了,往常見這位小姐總是低着頭含胸駝背,今日一見似乎大有不同?那股氣勢愣是壓的她不敢直視,感受到身邊兩人的視線,更是臉燒的通紅。
梵音沒理會她,直接越過三人朝回廊走去,走出去不遠又對愣愣盯着她看的三人道:“要下雨了,記得把院子裡的花搬到回廊。”說完又徑直走自己的。
下雨?三人不約而同看看頭頂的大太陽,誰也沒放在心上。王太太見人走遠了,不由的看劉婆子,這就是她說的什麼鄉下丫頭?還敢拿自己女兒跟人家小姐比?
劉婆子讪讪的,暗自嘀咕:這秀兒小姐端起架子來也怪能唬人,差點就被她給糊弄住了……她又挺挺腰,就算有變化又如何?還能跟夫人精心教養的妙婷小姐相比?
見到了“村姑”秀兒小姐,莊頭媳婦跟王太太都不願意跟劉婆子繼續聊天了,這人嘴裡就沒譜,把正經的千金小姐編排成什麼樣了?這樣的品貌都是鄉下丫頭,那她們算什麼?燒糊了的卷子?
莊頭媳婦隻在人來的第一天見過,也不知道劉婆子念叨了半個月的鄉下丫頭是這種成色,要她說這樣的女兒侯爺和夫人不可能不喜歡,況且還是親生的。就算生氣也是一時的,早晚會被接回府裡,可不能跟着劉婆子胡說了。
王太太則想着怪不得都說龍生龍鳳生鳳,真不愧是侯府千金,就算長在鄉下,那一身的氣度也比她見過的小姐強出一大截,因此越來越覺得侯府這事兒做的别扭。怎麼能因為養女把親女趕出家門?底下的下人還敢編排小姐?
可想而知這正經的小姐在侯府是個什麼待遇,這侯府有多亂,親近這種權貴對她們小門小戶也未必是好事。因此王太太拿着針線站起身:“我院子裡還曬着一院子棉花呢,我得趕緊回去。”
劉婆子覺得剛才被梵音落了面子,不想就這麼放王太太離開,拉下臉:“你還真信她說的一會兒要下雨啊。”
“這都快六月了,都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雨說下就下了,我不放心還是回去瞧瞧。”
劉婆子隻能不怎麼高興的放王太太離開,轉身莊頭媳婦也端着籮筐站起來:“我找幾個人把花盆搬到回廊上。”
劉婆子拉住她:“搬什麼搬?這回廊才多寬?一放花盆還讓不讓人走路了?等下雨了再說,也不一定下雨……”
莊頭媳婦還是找借口回去了,留下劉婆子站在原地臉色忽青忽白,一甩手找人打葉子牌去了。至于小姐去哪兒——多大個人了,在這莊子上還能丢了不成?
梵音當然沒丢,莊頭媳婦回去沒多久,她身邊就多了條小尾巴,梵音也不在意,姿态懶散的倚在湖邊闌檻上。别說,這裡雖然說是個農莊,修的跟江南園林也不差什麼。據說莊子距離西山皇家獵場不足十裡,侯府上下有時會到這裡落腳,莊頭媳婦就是侯夫人的陪嫁丫頭之一,不看重也不會把心腹嫁到這莊子上。
跟着梵音的正是莊頭的小女兒紅玉,十二三歲的年紀,不遠不近的跟着,梵音坐下她也不靠近,找了處陰涼歇息時不時朝這邊張望一眼。
她越看越覺得好看——秀兒小姐的腿又長又直,即使外面套着裙子也能感受到那雙腿筆直修長;還有那腰,被腰帶緊緊束着,纖細又不失力量感,像是她見過的會跳舞的姑娘……秀兒小姐那麼随意斜倚着,由不得人不去想--要是能坐到她身邊,攬住那腰肢該是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再往上是削薄又不失圓潤的肩膀,纖長的脖頸被領口松松包裹,明明長得還沒有自己白淨,偏偏看着就是好看。
為什麼劉大娘跟雲雲姐她們要說秀兒小姐,是個拿不出手的鄉下土包子呢?這樣的女兒侯夫人都看不上眼,那妙婷小姐該是什麼樣的天仙啊。紅玉想着回頭一定得跟着她娘,去侯府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