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年的消息傳入楚家,楚杏山做出焦急的模樣到處找人,轉頭安慰女兒:“暫時無法複明也沒關系,築基後能神識外放,不影響什麼。”
哪有那麼簡單,來了幾天梵音也摸清自己失明的原因——天道不歡迎她這樣的闖入者,沒有0021打掩護,一旦動用太多力量便會被天道盯上。
以後很長時間她都要低調,不能破壞天道親兒子的成長道路。
楚杏山作為家主很忙,梵音也不去打擾他,自己沒事就在院子裡轉一轉,慢慢适應黑暗。
生活邁上正軌,但梵音一直沒能聯系上0021,她也不着急,按部就班的修煉休息,一點點提升自己的神魂之力。
這天夜裡,梵音修煉到一半聽着外面動靜有些古怪,拉響床頭鈴铛,守夜的侍女紅袖在屏風外詢問:“小姐可是要喝水?”
“外面是什麼聲音?”
紅袖回道:“下雨了。”
下雨?梵音側耳傾聽。
“咕叽咕叽,咯吱嚓嚓嚓嚓……”咀嚼聲在安靜的院落中回響。
“你去看看,是誰在我窗戶底下吃東西?”
紅袖推開窗戶朝外張望,帶着水汽的風吹進來,有股松香味兒,“小姐沒人,想來是雨聲。”
“咕咚咚,吱吱吱,咯叽……”分明是咀嚼食物的聲音。
“沒事了,你繼續睡吧,我這裡不用一直守着。”
等紅袖睡熟了梵音從窗戶翻出去,站在窗下閉目傾聽,濛濛細雨沾濕了衣襟和發絲。咀嚼聲半晌不停,她不勝其煩的睜開眼:“啧!”
院子裡突然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咀嚼聲又開始了,不過吃東西的家夥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放輕了聲音,帶着股小心翼翼的試探,隻是誰家講究人吃東西這麼個動靜?
夜裡下了雨,第二天卻是個大晴天。
梵音難得起了興緻到院子裡釣魚。
說是釣魚更像是喂魚,紅袖看着自家小姐按盆倒魚食,終于忍不住了:“小姐,魚會撐死的!”
“怎麼會撐死?飽了自然就不吃了。”梵音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晃晃魚竿,漫不經心的側耳細聽水下動靜。
“魚都是不知饑飽的,而且池子裡可是家主特意送來的龍鯉。”紅袖扒着欄杆觀察半天,隻看見魚食落入水中,打着旋兒沉入水底。
一隻魚都沒有,被小姐喂死了?
“魚食要沒了。”
紅袖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去端魚食了,還不忘囑咐:“小姐你可千萬小心,不要落水了。”也是小姐不愛人跟,要不然還能留個人守着。
梵音盯着平靜的水面,将最後一盆蝦米倒下去,突然手背碰到濕濕滑滑的觸感,她下意識将盆砸出去,什麼鬼東西?!
“砰!”鐵盆落在水池邊。
“咕嘟嘟~”水裡好像有誰故意吐着泡泡,沒有惡意反倒有點幼稚。
梵音趴在欄杆上向下試探,手指碰到水面卻發現水是熱的?
“小姐!小心别摔下去!”紅袖咋咋呼呼的跑回來,梵音順勢收回手。
“嘩!”水面蕩起漣漪,很快又平靜下來。
水池成了梵音最常去的地方,依舊是紅袖陪着她,隻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紅袖變了,發呆、對着蕭家方向念念有詞,時不時念叨蕭永年。
她把梵音當做一個普通的瞎子,卻不知道修行中人耳目靈敏,她的異常都落梵音“眼”中。梵音是個怕麻煩的人,第一時間将疑似奪舍的“紅袖”,告知了楚杏山。父女兩個打算按兵不動,看看“紅袖”是個什麼來曆。
院中管事劉媽媽沒幾天也察覺不對:“紅袖怎麼又不在屋裡侍候?她最近是心野了,三天兩頭不見人,小姐可不能再縱着她了。”
梵音想她不是心野,是換了芯子,“媽媽再調個人過來就是,紅袖先不必拘着她。”
話是這麼說,劉媽媽還是出去找人了。
她離開沒一會兒,紅袖風風火火的掀簾子進來:“小姐你找我啊?”曾經的紅袖雖然活潑卻很守規矩,而面前這人大概是仗着梵音看不見,眼裡的打量鄙夷并不遮掩,看人時總帶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
“最近城裡不太平,不要亂跑。”梵音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能從紅袖的語氣聽出幾分端倪,這并不是個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