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蕭家将大筆的賠償奉上,婚約的另一方遲遲不露面,蕭家主坐不住了:“楚兄,侄女還沒準備好嗎?”
楚杏山眼中閃過不悅,被人當面退親是什麼好事?還想讓阿音親自出面?但見蕭家主一副另一主人公不出面、怕以後再有因果糾纏的模樣,暗自咬牙:“我這就讓人喊她。”
蕭永年到底年輕沒看明白兩人的眉眼官司,當着衆多人的面表現的與楚家極為親近,等梵音來時楚杏山都喝了蕭永年的酒,成了蕭永年義父。
梵音沒有故意放輕腳步,所以她一出現在門口,所有人視線齊刷刷投過來——
女子頭戴帷帽款款而來,輕紗遮住上半身看不清模樣,但她身形纖秾合度,雖然體弱但步伐堅定,隻在門口被侍女扶了一把,全程姿态從容,好似并沒有因為退婚的事有何心緒起伏。
這楚家小姐心性不錯,衆人心中生出這樣的想法,
“阿音,過來見過你義兄!”楚杏山喝得臉頰泛紅,似醉非醉。
“父親。”梵音順着聲音往前走了兩步,蕭永年站出來朝她一禮:“楚小姐對不住。”對于退婚的事情他該當面道聲歉。
梵音怔了一下,對他微微一福:“該是我先對不住你,”她也替許願人道這一聲歉,随即起身道:“你失勢落魄時不願耽誤我,如今我又怎會妨礙你?我們扯平了。”
在場見證的人都紛紛點頭,蕭永年被廢時不願耽誤未婚妻,是道義;如今蕭永年有更好的前程,楚家小姐明知道這點卻不攀附,而是感念他之前的道義放他自由,何嘗不是義?
蕭永年一時楞在原地,蕭家主拉他:“永年,把信物拿出來,以後楚小姐就是你義妹了。”
“好……”蕭永年拿出訂婚信物遞給梵音,梵音伸手與他交換信物。
蕭永年目光落在那隻漂亮的手上,十指不染豆蔻指尖透着粉意,并不需要長長的指甲來襯托也纖細修長,連虎口那枚紅痣也好看的很。
當初的信物是一對龍鳳佩,摩挲着帶着另一個人體溫的鳳佩,蕭永年略有些魂不守舍。而梵音卻在楚杏山靠近時把龍佩給了他,被人退回來的龍佩她拿着做什麼?
楚杏山一副喝醉了的模樣,也不提讓梵音喊蕭永年為義兄,将女兒護在身後,一直拉着蕭永年說些前程似錦的話。
蕭永年感動不已,承諾隻要他在一日就護楚家一日,等他反應過來,大廳裡已沒了梵音身影。
梵音心情很好,蕭永年也退婚了,她面對蕭永年總算沒有做錯事、低人一頭的感覺了,所以以後教訓算計楚家的人也理直氣壯。
——就算楚家做錯事,關他們什麼事?蕭永年不發話報複,輪得到一些自诩為正義的人插手?
蕭永年臨走又找了楚杏山單獨談話:“義父,紅袖在我那裡,她與我有恩,我答應會帶她去玄天宗。她有些不對勁,但計師兄他們沒發現奪舍的痕迹……”
擅自帶走楚家的下人蕭永年也很尴尬,但還是得打聲招呼。
楚杏山擺擺手:“你的人品我知道,一個可疑的人留在阿音身邊我也不放心,你帶她走吧。不過你也要多長個心眼兒,别讓她算計了你。”
蕭永年感動不知道說什麼好:“義父!”他承諾道,“我一定會想辦法改善阿音妹妹的體質,隻要她突破金丹就有重塑身體的機會,最多十年,我一定跟您一個交代!”
“我不強求,隻希望阿音能在你我的庇護下平安到老,你在外面也好好修行安全為重,你好了蕭家和楚家才會好。”楚杏山又說了些叮囑的話目送蕭永年離開。
蕭永年踏上飛劍,一回頭不知怎得一眼落在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上,巴掌大的車窗簾被人掀起一角,看不清車裡的人,隻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挑開窗簾,虎口處的紅痣分外顯眼。
還沒看清裡面的人是何模樣,楚杏山便走到馬車前将窗口擋了個嚴實:“阿音放心,我好聲好氣将人送走了。”
梵音微不可查的點頭,離開的一行人化作天邊一個小黑點,随着蕭永年的離開她也感覺松快不少,身上的束縛一下子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