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越帶着人進城,直奔一家刮胡子淨面的小店,小店裡還坐着三三兩兩的客人,生意倒是不錯。他在屋内環視一周:“掌櫃的,青字号包廂。”說着扔過去一塊銀錠。
掌櫃立刻眉開眼笑:“好咧,公子可有看中的師傅?”一面還不忘帶着兩人上二樓去單獨的包廂。
“沒有,借你們地方用用而已。”
掌櫃将人帶到包廂前,便識趣的離開了。
踏進包廂天賜才發現裡面别有洞天,像是一個小小的藥房,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草藥味兒,角落裡卻又放着一張矮塌
盛景越熟門熟路的翻箱倒櫃,抱着罐子配藥水,頭也不回的道:“衣服脫了。”天賜沒動,目光落在桌上用烈酒浸泡過的銀針上,又看看盛景越懷裡抱着的罐子:“做什麼?”
盛景越挑眉:“刺青,怕不怕疼?”
天賜意識到什麼,一聲不吭的把衣服脫下,趴在矮塌上。
暗處的梵音也知道盛景越要做什麼了,他要用刺青把天賜身上的黑斑遮蓋住,她背過身守在屋外,小店裡人來人往,卻好似無人注意這裡多了個人。
整整兩個時辰,屋内安安靜靜的。
“好了。”盛景越打破一室沉靜,他拿過一旁的布巾擦手,順手又遞給天賜一杯藥水:“止痛消腫的。”
天賜全程沒喊叫,但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從矮塌上起身時不由打了個激靈,抖着手披上外衫才接過盛景越遞過來的藥。
他一邊喝藥一隻眼睛還垂下盯着身上的紋身,他看不見全貌,但即使還沒消腫也能看出原本黑斑的位置,被黑紅色的“火焰”覆蓋,黑色的龍身在烈焰中若隐若現,臉頰脖頸正好是龍頭的位置,在天賜不經意偏頭時,仿佛黑龍也活了過來,随着他的視線一起看過來。
天賜對着鏡子裡的人看了半晌,詭異沒有了,但這樣一個小孩兒“肩扛”黑龍,也足夠震撼人心。
他還是習慣性帶上面具,将衣領豎起來遮住下巴,一打開門便看到梵音的背影,他愣住:“舅母?”
梵音回身走到他跟前,将面具摘下放到他手中:“還沒消腫,就先别帶了吧。”
天賜不好意思的用手蓋住半邊臉:“會不會很吓人?”
梵音摸摸他的頭:“很威風。”
盛景越走上來在他背脊拍了一巴掌:“站直了。”
天賜條件反射的挺直腰闆,紅着耳朵跟在梵音身後下樓。
三人一出現店裡的人都愣住了,掌櫃對梵音沒印象,但盛景越這個大客戶他是認得的,殷勤的湊上來要打招呼,一擡眼先看見從梵音身後繞出來的天賜,當場呆住。
天賜不自在的抓抓衣領卻聽掌櫃誇道:“公子這手藝比得上我店中老師傅了。這黑龍紋的真威風,跟真的似的。”就是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未免狠心了些。
店中其它客人也回神,紛紛誇道:“嘿,我們也沒見過真龍,不過想來真龍就是這個摸樣,剛才看那一眼吓得我差點忘記呼吸。”
還有人羨慕的看着天賜:“掌櫃的,你們能不能照着給我也紋一個?我的要求也不高,有這個一半靈氣就夠了。”
天賜慢慢放松身體,這些人眼中有羨慕,有驚詫,也有對他這般年紀就刺青的不贊同,沒有人再對他露出恐懼的眼神,他不自覺笑出牙花子,看盛景越的目光中帶上親近。
盛景越卻顧不得理會小孩兒,他湊到梵音面前:“我的手藝還行?”
“極好。”梵音眉眼柔和下來。
盛景越立刻笑眯了眼,三個人一邊往外走,他一邊道:“我有兩個小小的要求。”他伸出拇指食指比了一下,示意真的是很小的要求。
“是什麼?”天賜仰頭看他,“能做的我幫你做。”
“你說的!”盛景越打蛇随棍上,“以後你喊我舅舅吧。”
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