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與盛初瑤坐在同一輛馬車上,馬車緩緩駛向皇宮。街道上空無一人,普通百姓仿佛也嗅到了今日的不同尋常,全都緊閉門窗,安安靜靜等待着天家父子角逐出結果。
盛初瑤掀開簾子一角,目光落在道路旁的青磚綠瓦上,顧忌馬車外的人,她說的含含糊糊:“跟我們那裡很不一樣是不是?”
梵音沒回答她也不在意,自顧自說着:“一開始我很高興自己是公主,後來發現洗漱、出行、穿衣處處我都不習慣,好像身為公主也沒想象的好。”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有感而發。
0021忍不住道:“她原世界可不是這個小世界能比得,在那裡普通百姓日子過得都不比達官貴族差。”
于是梵音問她:“你想要回去?”
盛初瑤一副‘你說什麼傻話’的表情看梵音:“如今有一條通天大道放在我眼前,我為什麼要回去?真正的‘通天’大道。”
她加重語氣強調,表情卻緩和下來:“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本不該是敵人,不是嗎?”
梵音:“所以呢?你想要我做什麼?”
盛初瑤更溫和了些,不複王府門前的咄咄逼人:“配合我拿下盛景越……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是魔教教主!魔教,就算你沒見過也該聽說過。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皇帝呢?”
梵音不着痕迹的打量盛初瑤,追求皇權富貴的修士嗎?
“你看什麼?”盛初瑤色厲内荏,“你該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凡人怎麼能跟仙人抗衡?那可是仙人!”底下卻将手往袖子裡藏了藏,衣袖下的掌心帶着燒灼痕迹,強忍着才沒露出異樣來。
梵音收回視線:“插手凡塵俗世、皇權更疊的仙人嗎?”
“你懂什麼!便是皇帝也要對師父敬重三分……而且師父也不過是見不得有人謀反罷了。”盛初瑤情緒激動,很快又心平氣和下來。
“你與盛景越才相識多久,能有多少感情,我們此生還不知道有沒有回去的一天,與其将終身托付給男人,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好過些。”
她語氣中難掩對盛景越的厭惡,她很難不去怨怪這個把她耍得團團轉的兄長,被他貓捉老鼠一樣戲耍,是她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陰影,所以她才會這般積極的參與進這場皇位争奪賽。
“到了。”馬車在宮門停下,皇宮被三方勢力圍了個水洩不通,盛初瑤的馬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還請配合一下。”盛初瑤摸出一把匕首架在梵音脖頸間,拽着人下了馬車。
她是公主,腰間又挂着國師府的腰牌,皇帝和國師兩方人都不會攔她,盛景越的人一攔,她便笑道:“看好了,這可是你們主子的心尖尖,死了可别怪我。”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真假,但想想盛景越那個惡劣的性子,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而已。
梵音跟随盛初瑤剛離開沒多久,地面就震顫起來,有大批人馬快速靠近。
隻見幾隊人馬從城門方向而來,鐵騎快速在城中穿梭,皇帝、太子國師還有盛景越,三方勢力在京中混戰起來。
有人渾水摸魚想要對幾個王府出手,盛枭恒培養的軍中将領還在邊境曆練,遠水解不了近渴,守護五王府的大都是歐陽戈手底下的江湖人。
天賜與歐陽戈并肩作戰,打退一波波敵人,天賜抽空問他:“我沒想到你會摻和進來。”
歐陽戈擦拭長劍的動作一滞,苦笑道:“那麼多江湖人插手到皇位争奪中,我是武林盟主,如何還能獨善其身。”
可以想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江湖終會被皇家忌憚,主動投靠還能賭一把上位的皇帝是個大度的。
天賜不再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責任,他不懂但理解歐陽戈的心情。
“也不知道皇宮如何了……”
皇宮内看不出動亂的痕迹,恢弘的大殿中君臣如同往常一樣上着早朝,隻是安靜的有些過分。
“……重卿家可有異議?”皇帝環視下首,無一人說話,目光隐隐看着前方三人:太子、盛景越,還有端坐在圈椅上的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