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我睜開眼。
陌生的天花闆。
習慣性往床頭去摸手機,結果摸到一個硬硬的尖尖的東西,一下給我紮清醒了。
?什麼玩意?
我捋了把頭發,抓到手裡看,一枚亮晶晶的烏鴉胸針映入眼簾,這不是出入N109區的通行證嘛,怎麼會在這裡。
“醒了?”
門外敲了三聲,我喊了一聲請進,秦徹打開門站在門口。
他換了件睡袍,頭發帶着濕氣,相當慷慨地敞着領子,手上還提着一個口袋,非常人夫,非常可口,一覺醒來看到這幅畫面是我應得的。我嘿嘿傻笑着趴在床上,舉起胸針對着他的眼睛對比了一下,嗯,亮晶晶,但還是他的眼睛更好看。
“給盟友的通行憑證,記得收好,”看見我的動作,他也不急着進來,倚靠在門框上笑了笑,“喜歡?”
“好看,喜歡,要是不紮人就更好了,”我意有所指地回答,打着呵欠翻身下床,順手把胸針揣進兜裡,“特意放在床頭,真的不是故意紮我的嗎?”
“也不知道是誰昨晚一直在咪咪咪地叫媽媽。”他走了進來,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把手裡的口袋遞給我,是一套洗漱用品和衣服。
“聽說以前有種習俗是把銅錢壓在枕頭底下,能讓受到驚吓的小孩睡得安穩。”秦徹走到我面前彎下腰,領口随着動作又滑下去了幾寸,露出了半個牙印,看得我心虛地别過了眼睛。
他打量了我幾眼,也不知道看出了個什麼,露出滿意的神色,“真遺憾,我這裡沒有銅錢,不過看來寶石的效果也差不多。”
“換洗好後趕緊起來吃飯,都已經下午了,還挺能睡。”
我看了看手裡全新未拆封的包裝,眨眨眼,深情對他呼喚,“媽——”
“停,”秦徹臉立刻黑了,“我勸你張嘴前先想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就準你貓塑我,不準我媽塑你?雙标哒咩,”我抱着衣服走進旁邊的盥洗室,對他做了個鬼臉,“就要男媽媽就要男媽媽,好吃,愛吃,多吃,非常好妻子使我尾巴旋轉,愛來自很貴的稀飯。”
門把手傳來威脅的一聲爆裂聲,我見好就收,賤兮兮地笑着溜進門裡。
盥洗室中潔淨的鏡面上映出我的臉,與自己新出爐的眼睛直直打了個照面,我愣了愣,回過神後湊到鏡子前。
嗯,不愧是我,昨天隻是局部看了看已經很好看了,今天整體打量一下,看起來也挺不賴嘛,無痛瞳紋,穿越福利,誰用誰知道,coser看了都饞哭了。
我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往鏡面上灑了灑。
鏡子中原本清晰的面容變得模糊,在鏡中糖漿般化開,順着鏡子一路拉長,蜿蜒,流淌,滴落,隻餘一道刀鋒般銳利的金紅。
按住那抹顔色,我輕快地哼着歌,在水滴的尾巴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揺(ゆ)れる赤(あか)い金魚(きんぎょ)に移(うつ)る心情(しんじょう)”
(心情随着遊動的紅色金魚搖擺)
“Baby I can go nowhere without you”
(寶貝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哪也去不了)
“水溫(すいおん)は心地(ここち)良(よ)く靜(しず)かに泳(およ)ぐ”
(在溫暖的水中靜靜遊動)
“I can do anything for you”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
“深(ふか)く深(ふか)く深(ふか)く深(ふか)く”
(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
……
“この過(あやま)ちは許(ゆる)されるの?”
(我犯下的這個錯能得到原諒嗎?)*
……
那道淺淺的水漬很快就幹涸了。
遊呀遊呀遊,你得遊往更深的深處去。
小金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