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野葵手裡一麻袋的符咒,禅院直哉臉色一僵。
“符……”
他本來想喊符咒使三個字,但在五條悟的視線下又咽了回去。“北野葵,你可想好了,我父親是咒聯協五位常任主席之一。你的符咒能賣出高價都是我家在周旋。得罪我,你敢嗎?”
禅院直哉輕蔑一笑。他都打聽過了,北野葵就是個鄉下來的窮光蛋,要不是他們禅院家的扶持,早就滾回老家賣紅薯了。
今天任她有再多符咒,也不敢對他動手。
見對面的少女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他姿态更松弛,站在台上時不像在對戰,倒像在T台走秀。
下一秒,[投射]術式發動,借助分割成24份的一秒鐘,禅院直哉幾乎是瞬間突進到她正前方,掌心和她的臉近在咫尺。
禅院直哉露出喜色。隻要被他碰到,接下來這場戰鬥的主動權就會被他牢牢抓在手裡。
他早就想把這個下賤的貧民踩在腳下了。
不等他臉上的喜色擴大,面前的少女指尖結印,輕聲道:“[百無禁忌]。”
潮水一樣的咒力蔓延,将金發少年淹沒,他周身的簡易領域隻堅持了片刻就潰散。
倒扣的天幕下,無數符文朝他飛來。被賦予了“必中”屬性的符文無法躲開,瞬發而至。
禅院直哉的[投射]隻發動了兩次,就因為不合理的動作觸發了僵直,被無數驅邪符擊中,如同斷線的風筝一樣飛了出去。
落地後他吐出一大口血,看向北野葵的目光又驚又怒:“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領域?”還是這麼無解的領域?!
他感覺自己身為禦三家領頭人的尊嚴被人狠狠踩在了腳下。
很快他就顧不上什麼尊嚴了。
趁外面的人看不到領域内的情況,北野葵索性拿出一堆半成品符咒,在禅院直哉身上測試起效果。
沒多久,這位禅院家的大少爺身上就挂滿了各種符咒。
感覺半個身體失去知覺後,禅院直哉品嘗到死亡的恐懼,哽咽着道:“禅院家不會、不會放過你……”
北野葵沒理會他的叫嚣,見人不動了,拾起他的咒具捅了捅他,“喂,别裝死嘛。”
禅院直哉恨恨道:“誰裝死了!”
“既然還活着,就幫我再試幾種符吧!”北野葵愉快道,然後在禅院直哉驚恐的目光中,給他貼上符咒。
禅院直哉淚流滿面。這個該死的賤民……他一定會殺了她!
然而他等了半天,貼着符咒的地方什麼都沒發生,什麼爆炸、引雷、燃燒都沒有。
他愣愣睜眼,就看到身邊蹲着的少女一臉遺憾道:“居然是失敗品,真倒黴。”
禅院直哉:“……”
你在倒黴什麼啊!能不能睜開眼好好看看,被折磨的明明是他好嗎!
禅院直哉心态血崩,連領域什麼時候解除的都不知道。
直到被北野葵揪住衣領提起來時,他才意識到戰鬥結束了。劫後餘生的喜悅下,眼淚從兩隻眼睛裡飚出。
禅院健次郎看見台上哭成鼻涕蟲的人時,一時間不敢相信這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禅院少爺。
看見了少爺這副樣子,他不會被滅口吧……
北野葵躲開他的眼淚攻擊:“禅院直哉,你輸了哦。作為幫我試符咒的報酬,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乖乖比賽,少動什麼歪心思。否則——”
她指了指場外的人,禅院直哉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白發神子盯着他冷笑一聲,比了個割喉的動作。
禅院直哉:“……”
“我的朋友們很樂意和你切磋。”
北野葵笑眯眯道:“聽懂了嗎,禅院桑?”
金發少年含糊應了一聲。
聽到滿意的回答,北野葵松開手,扔下他回到台下。
禅院直哉一瘸一拐地回到隊伍裡。京都校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臉色扭曲。
京都校的帶隊老師不滿道:“夜蛾,比試要點到為止,你的學生卻擅自開領域,勝之不武吧?”
夜蛾正道瞄了一眼北野葵,而後正色道:“比試沒有規定不能開領域,葵既然開了領域,禅院同學也可以開領域對抗。”
隻要他會的話。
後半句話沒說出口,但衆人無疑都聽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笑了一聲,京都校的老師氣得臉色鐵青,隻能宣布比賽繼續。
挑戰的人輪到了式神使。禅院健次郎見他眼神躲閃,就知道這小子有了别的心思。
要是對方違背計劃,選擇挑戰灰原之外的對手,無疑會打亂他們的計劃。他壓低聲音問道:“少爺,需要我去警告一下他嗎?”
然而,他的忠心被禅院直哉的一腳打斷。
“警告你大爺,給我老實站好,扶好本少!”
禅院健次郎被這一腳踹懵了。
不是說要赢下比賽嗎,他哪句話說錯了?
禅院直哉看向對面笑容燦爛的少女。然而沒看多久,就被一雙墨鏡後的眼睛盯上。
他恨恨移開目光。
他絕不是怕了,隻是,隻是戰術撤退而已!
沒有禅院直哉攪局,後來的幾場比賽十分順利,京都校剩下的三人都避開了受傷的灰原,以及開領域想喝水一樣簡單的北野葵。
最後,高專以8:2的戰績赢得了單人賽。
夜蛾正道宣布結果後,北野葵歡呼一聲,依次和每個人拍手。
被她的快樂感染,連一向嚴肅的夜蛾正道都擡手和她拍了掌。硝子更是被她一個熊抱撲倒,被迫貢獻了一波煙熏烤肉。
輪到五條悟時,北野葵舉起的手遲疑了一下。就見對面的高大DK摘下墨鏡,微微彎腰,藍眸一瞬不瞬看着她:“要拍手嗎?”
若有若無的距離感一下子消散了。
北野葵笑起來:“要!”
清脆的拍掌聲響起。
五條悟怔怔看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