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倚靠在錦塌上,不耐煩地閉上眼睛,“你要是喜歡跳就去外面雨裡,本官可能還會覺得新鮮……”
“大人……”向子恒突然眼含熱淚,委屈到梨花帶雨……“外面天寒地凍的,又下着雨,你讓我一區區小女子去外面跳舞,我這身子怎麼能承受得了?我的身子注定是要留着侍候太尉大人的……”
馬車突然戛然而止!銮駕車内的藥湯爐火加之酒水全部被打翻在地……向子恒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周渠警醒地掙開眼睛,大聲對外頭道:“何事?”
駕車的侍衛趕緊顫顫巍巍地轉身回道:“小的該死!是劉統領有急事求見大人!”
“讓他進來。”周渠沒好氣地一邊坐起身子,一邊按揉着左側的太陽穴……
劉盈拍了拍身上的泥水,進到了銮駕内。
向子恒不屑地看了劉盈一眼,剛才要不是這個人阻攔,向南循一行人恐怕早就被射殺了。在她的規矩裡,下人永遠是下人,絕不會給這些人好臉色。
“劉侍衛懂不懂規矩呀?深更半夜的居然敢私闖太尉大人的……寝宮,是誰給你的膽子?!”沒等周渠開口,向子恒便開始了一通斥責!
“卑職失職。請大人責罰!”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闆上。
周渠看着劉盈,知他平時最懂分寸,要不是遇到了不能處理的事,也不會半夜闖進來。
“何事?說吧。”周渠語氣緩和了些。
“是……”劉盈有些忌憚地看了向子恒一眼,欲言又止。
向子恒見狀更加惱怒起來!“豈有此理!我可是太尉府的七夫人!見了我不行禮也就罷了,居然不把我放在眼裡……大人!可不能縱容了這些狗奴才!”
劉盈絲毫沒把向子恒的話放心上,眼中也似乎沒這号人一般。
“大人,郡主夫人要為衆将士們求請……外面天氣惡劣,又有暴雨冰雹,實在不适合再趕路。卑職想,前面不遠處就是第四城安城,不如今晚讓大家在安城留宿。”
“……這是那個瘸腿女人的意思?”周渠眉尾上揚,對着一旁湛藍色的貓屈了屈手指,貓立刻跳到了他懷裡。
“是。郡主夫人現在就冒雨在外面,幫着救治被冰雹砸傷的将士們……”
周渠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卻依然是冷漠的表情,“好啊,既然她這麼懂得籠絡人心,就讓她繼續。你告訴她,隻要她能跟得上隊伍一步步走到安城,那本官就給她這個面子。”
劉盈憂心道:“從這裡到安城還要一個多時辰,郡主夫人腿腳不便,恐怕……”
向子恒一下抓住了把柄!對着劉盈陰陽怪氣道:“劉侍衛看來很關心那女人啊!也對,抛開她身體殘疾有孩子不說,那模樣長得還算得上标志……隻是劉侍衛千萬别忘了,那女人是皇上賞給太尉大人玩兒的,就算你想玩兒,也得等大人玩夠兒了的。”
周渠原本冷漠的眼眸中突然多了幾分猙獰,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早已消失不見。薄唇微微抿起,形成一道冷硬的線條。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散發着冰冷的寒意。那兩道劍眉像是被激怒的蛟龍,帶着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微微眯起的雙眸中,怒火又在眼底燃燒,像是能将一切吞噬的地獄之火。湛藍色的貓都感受到了主人冰火兩重天的怒氣,悄悄逃離了他的懷抱。
一直在火上澆油的向子恒見勢頭不妙,也趕緊低下頭閉上了嘴。
周渠霍然起身,身上的錦袍随之獵獵作響……他踱步走到劉盈面前,揪住他盔甲處的衣領,厲聲道:“就讓女人徒步走到安城,本官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
“卑職領命。”劉盈隻好硬着頭皮應下來。
見劉盈走後,向子恒哼了一聲……自言自語說着這個向南循不得不防,上天就是看她的模樣太過魅惑男人了,才讓她從小身患殘疾。她不經意地看了周渠一眼,故意放低聲音:“聽說就連澈王殿下當年都對她……”
“滾!”周渠對着向子恒怒吼道:“滾得越遠越好!本官不想再看見你!”
向子恒一聽慌了……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妾身知錯了!請太尉大人收回成命,我對大人還有很多用處,大人還不知道吧,我是向南循的姐姐,從小到大她的一切我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