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大祭司。”
老妪看着突然降臨的大祭司,虔誠跪拜,小心謹慎裡還透着一絲恐懼。
鏡明微微點頭,示意對方起來說話。
老妪領命起身,視線始終保持平視。
“交給你的事情辦好了嗎?”
鏡明帶着面具,情緒被面具遮掩,然雙瞳不經意流露出的威懾,足以令人遍體生寒。
“遵照神谕已經将人完好送入神殿。”老妪低着頭謹慎回答。
“管好你的人,下次若再生出二心,祇不會輕易饒恕她。”
老妪誠惶誠恐,再次跪下,“感謝祇的寬恕!”
說着她雙手合十,不停禱告。
鏡明不再看她,轉瞬消失不見。
良久,老妪才顫顫巍巍地起身。
蘭兒一直躲在一旁,見大祭司離開,才敢上前去扶阿嬤,卻換來老妪反手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力氣極大,蘭兒的半張臉都被打紅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神罰是會連累整個族人!”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蘭兒捂着臉難以置信,阿嬤為何将事情說得如此嚴重。
老妪看着她,氣得手抖,“祇一直在等待,親自迎接自己新娘的這天,完全不需要你自作主張,你壞了祇的好事,你懂嗎?”
蘭兒像是瞬間被點醒,臉色蒼白道,“那我算什麼?”
老妪無限悲涼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欲多說。
然而,為了避免她再次闖下大禍,老妪狠下心道,“你是大祭司選的,隻是作為指引她的橋梁,你以為單憑你,有資格踏入神殿半步嗎?”
“連大祭司都不敢怠慢的人,你是怎麼敢的?”
蘭兒聽及此瞬間癱坐在地。
***
“醒醒,小師妹?醒醒···”
梨漫隐約聽見有人在耳邊呼喚,欲睜開眼睛,卻發覺眼皮沉重到無力掀開。
“怎麼辦?”有人小聲道。
“先把人帶回去吧····”
等梨漫再度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在一艘大船上。
船正向着前方行駛。
她掙紮着坐起身,視線不由掃向窗外。平靜的海面波光粼粼,她能看見不斷遠去的島嶼被海平線一點點淹沒,最終消失在視野。
這時屋外傳來敲門聲。
梨漫應了一聲,發現嗓子有些嘶啞。
“你醒了。”傅肖推開門走了進來,而後雙手抱臂立在一旁。
梨漫注意到他身後常用的佩劍。
“這是去哪裡?”梨漫搖了搖昏沉的頭,覺得渾身無力。
“寂師兄他們已經找到了之前失蹤的師兄們,此刻,我們正在回宗的路上,隻是,師兄見你們還在昏迷,所以雇了船隻。”按照往常,他們若是禦劍,此刻已在淩雲宗。
梨漫靠着枕頭,似是在回想,“為什麼在海上?”
傅肖不解她為什麼這麼問,但仍答道,“我們之前墜海,漂到了一個小島上……不巧的是,在島上發現了之前失蹤的師兄們,不過師兄們情況不太好。”此刻還昏迷不醒,也不知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
“這麼巧?”有什麼畫面在腦海裡一閃而過,梨漫越是回想,頭疼得越發厲害。
傅肖覺得梨漫自落水醒來後,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她的記憶好像有些缺失。
傅肖眉頭不由皺起。
“我要不喊寂師兄過來看看你?”傅肖關心道。
梨漫搖搖頭,除了感到疲憊外,她沒有其他不适。
像是想起什麼,她突然攤開手心,白皙的手掌卻空無一物。
她努力眨了眨眼,為何她有種感覺,手心好似應該有什麼存在。
傅肖不解她的動作,“你在看什麼?”
梨漫徑直看向他,“把你的手伸出來。”好像是為了确認什麼,她不由傾身。
傅肖見此,攤開掌心。
依然空無一物。
似徹底死心,梨漫再度躺回靠枕。
“你沒事兒吧?”傅肖難免有些擔心。
梨漫不再看他,她要怎麼解釋,為什麼她腦子裡有一段絕然不同的經曆。荒誕離奇,又無比真實,那感覺好似大夢一場。
傅肖見對方不再說話,他猶豫了幾瞬,離開之前為對方輕輕地帶上了門。
梨漫突然感到很疲憊,她閉上眼重新躺下。意識不受控制一點點上升,随着船身的晃動,又越漂越遠······
她一路晃晃悠悠,來到一道敞開的石門前。
熟悉的感覺并沒有讓她心安,反而升起一股無端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