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做什麼?”梨漫恍若未覺,兩眼直直盯着對方。
如果對方需要她的幫助,她一定竭盡所能。
“不需要你做什麼,隻要你寸步不離,時時刻刻出現在我面前即可。”巫拂雲的眼眸深不見底,眼前的黎漫似是照進他眼底的唯一光束。
“嗯?!”梨漫顯然還沒意會過來,她懵懂的模樣,令巫拂雲有瞬間的頭疼。
也是,如此莊重的事情,是他唐突了。
于是,巫拂雲盯着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們結婚契吧!”
梨漫不由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們不是已經結過了嗎,伽耶國那次···”對方為何執着婚契,梨漫有些不太理解。
巫拂雲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溫柔地撫上她的頭,卻忍不住微微施力,似是要将她的小腦袋瓜兒揉開。
梨漫吃痛地拂開他的手。
巫拂雲并未在意,平靜的聲音再度響起,卻帶着某種魔力,“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還有來生來世,生生世世。
梨漫被迫仰頭,注視着對方眼底的火熱,那一瞬直覺心神俱顫。
巫拂雲似是仍不滿足,他雙手捧起梨漫的臉,直到梨漫清冷的眼底俱是他的身影,他才狀似滿足般将人松開。
然而眼底驟然湧現的暗流,似是要将其理智完全吞沒。
梨漫直覺對方此刻的狀态不對,隻見對方快速閉上眼睛,睜開時,本還失控的眼底再度恢複清明。
“你··怎麼了?”為何看似平穩,卻隐有失控的危險。
巫拂雲搖了搖頭,随手輕點了一下面具,面具下的劇烈湧動似是感知到危險,瞬間平息。
“不用擔心,這個暫時成不了氣候。”
他沒甚所謂的語氣,不僅沒讓梨漫感到心安,反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梨漫似是聯想到什麼,擡頭朝對方看去,“···跟我有關?!”對方從來都是從容不迫,此刻突然提出結契,不像是心血來潮,倒像是迫不及待要将她納于羽下。
想明白這點,黎漫當然願意配合他,更何況在她看來,他們二人本就是夫妻,再結一次婚契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走個過場。
巫拂雲顯然不這麼認為,他靜靜地注視着眼前人。
然而,面具下纏繞金絲的面孔晦暗不明,閃着金光的符文似跗骨之蛆,在他的臉上增生蔓延。詭異的印記不僅難以根除,還隐有壯大之勢。随之滋生的邪惡也在拼命鼓噪,想借此沖破某種禁锢。
盤踞在他面上的金絲,使得他一張清雅絕塵的臉神鬼難辨。
似魔非魔,似神非神。
金絲與邪惡二者合力,企圖将他理智一點點蠶食。
完全未将這點威脅放在眼裡,巫拂雲擡手間,本還快速生長的金絲似是察覺到危險,急劇萎縮,直至完全藏匿在肌膚之下。
聖潔的面龐再度恢複如初,他不動如山,令人望而生畏。
二人商定婚契後,巫拂雲親自将梨漫送回五行峰。
那晚之後,梨漫每天按部就班,打坐練劍,一點也沒耽誤。旁人也完全看不出來她是一個即将待嫁的姑娘。
直到大祭司将婚禮請柬發至五大宗門,衆人這才知道修仙界這個天大的喜事。
尤其是淩雲宗掌門傅之舟,這個平時不苟言笑的人,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喜不自勝,跟嫁親閨女一樣。
事實上,整個宗門上下待梨漫尤為親厚,早就把她當親閨女看待。此番淩雲宗也确實以親閨女出嫁的規格來置辦婚禮,什麼天材地寶,絕世名器,奇花異獸···全都應有盡有。更别說數不盡的丹藥符箓,靈石礦山,陪嫁清單上面的字密密麻麻,長長的禮單一直拖到了地上,登名造冊的老者見此,不由吹着胡子感歎。
淩雲宗這邊尚且如此,巫族那邊準備的聘禮比之更甚。首先在誠意這邊,巫族就擺出了極其謙卑的姿态,他們甘願做小伏低,以‘高娶’之名來昭告天下女方極其尊貴的地位。
其次,給了女方及娘家宗門極大的尊重,一切婚禮事宜商定皆以女方意願為主。他們甚至提出,女方不一定非要過來巫族這邊。如果需要,聖子甚至可以過去。
這就好比,閨女非但沒走,家裡反倒多出半個‘兒子’。
這‘兒子’還是仙界聖子,傅掌門能不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