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挺能氣人的。”白曉曉不要命道。不要以為她不知道,就方才那會兒對方還想嘲笑她呢。
梨漫伸手敲了她一腦袋瓜兒,“你還有事兒嗎?沒事兒趕緊走,我忙着呢!”
白曉曉猛地站起,難以置信地控訴,“你知道結婚大典還有幾天嗎?來來來,你告訴我你在忙什麼?”
梨漫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那眼神似是刺激到了白曉曉,白曉曉突然流着淚沖她吼道,“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
梨漫瞬間愣住了,看着對方似一小牛犢猛地沖了出去。
白曉曉情緒明顯不對,梨漫趕緊禦劍追了出去,照理說她的腳程比白曉曉還快,但一路追至靈隐峰附近都沒看見對方的身影。
梨漫正欲親自上門拜訪祝辭長老,問問白曉曉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方的狀态她确實很不放心。
飛劍行至靈隐峰,梨漫站在劍上,看着底下的一幕,欲落地的她不由停在了那裡。她的視野很開闊,自境界大幅提升後,她甚至能感知到極細微的變化。
祝辭剛從外面回來,碰上自家小孩兒頂着一張哭花的臉從一旁沖了出來。
祝辭被對方撞得險些沒站穩,隻好安慰地虛攬着對方,“怎麼了?”
白曉曉本來隻是低頭啜泣,一聽到他聲音,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落。
祝辭似是沒遇見過這等場面,他也沒哄過女孩子,所以他擡起的手頓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他隻能無奈地伸手,将對方的眼淚擦掉。
“好了,别哭了,明天的兩百張符箓就免了,但隻此一次。”他溫聲輕哄,英俊的眉頭不由皺起,眼底浮現出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寒意。
白曉曉猛地推開他,此刻的她情緒似乎已經穩定下來,但通紅的眼底有一股想要豁出去的沖動,又被她拼命按了下來。
她咬着嘴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那忤逆的一推,祝辭顯然也沒反應過來,不過他隻當對方耍小孩兒脾氣,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沒甚所謂的态度,好似又刺痛到了白曉曉。本已停止流淚的白曉曉,又無聲的哭了起來。
直到這一刻,梨漫又有什麼不明白呢。
她微歎了口氣,其實在祝辭出現的那一瞬,她便看得一清二楚,是白曉曉主動撲進對方懷裡的。
梨漫調轉方向,這事兒白曉曉都無法宣之于口,她更不好當面去問祝辭。隻是不知白曉曉什麼時候有了這心思,看她動情的程度,應該是有一段時日了,甚至更早。
梨漫回到屋裡也沒心思研究蠱蟲了,她腦海裡總是浮現白曉曉沖她吼的一幕,那感覺她明明不覺得自己有錯,被對方吼了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好像有所反應。想到自己這陣子沒日沒夜的埋頭鑽研,似乎已經有好多天沒有和巫拂雲聯系了。
如此想着,梨漫拿出玉簡,在手裡摩挲着,最終她擡手一揮,一面水鏡浮現在眼前,不一會兒鏡子裡出現了對方的身影。
一向冷靜的眼裡竟是驚喜。
梨漫心口微澀,她故作輕松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巫拂雲餘光掃向一側,不動聲色道,“處理一點小事兒,怎麼了?”
立在一旁的鏡明收到指示,動作敏捷地将地上的人拖了出去。
梨漫搖搖頭,她隻是心念一動,并沒有什麼特别的事兒。
巫拂雲見此不由笑了,他的笑聲低沉輕緩,聽起來有一股獨特的韻味,梨漫耳根微紅,逃避般瞬間收起了水鏡。
看着面前陡然消失的水鏡,巫拂雲愣了一瞬,兩眼噙笑地仰躺進椅背裡。舒展的四肢,透着一股肆意的落拓和風流。他并沒有繼續方才被打斷的事兒,而是擡手撫額,似是在想什麼事情。
鏡明進來後,靜靜地立在一旁。
巫拂雲視線不由掃了過來,不緊不慢道,“吊着賀清風一口氣,他現在還不能死,天道如果不下場,這局棋就沒什麼意思。”
鏡明點頭,而後又問道,“義都那邊還要管嗎?”
巫拂雲手指輕點額角,不經意地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鏡明知道自己問錯了話,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您此番大婚,那邊一定會有所動作。”
巫拂雲倏地坐起,周身氣勢凜冽懾人,“是嗎,就怕他不來呢。”
此番甕中捉鼈,等得就是他自投羅網。
鏡明得到指示,再次恭敬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