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
蔣寄野頭發都豎起來了,差點順着車窗把手機扔出去。趕緊撤回消息,再一看清來電人的姓名,氣得毫不猶豫地一甩手給掐了。
消停兩秒,電話又來。
蔣寄野憋着股火氣接起來:“說,你最好有正事找我。”
邢嶽麓遭遇無妄之災,一滿腦門霧水:“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一股的怨男味,你失戀了。”
蔣寄野:“你才失戀了,你丫能不能盼着我點好。”
邢嶽麓納悶道:“我也沒說錯啊,就你昨天問我那事,你花的錢指定肉包子打狗白瞎了,不信我跟你分析分析,正好我這會有空——”
邢嶽麓從服務團隊那裡打聽到蔣寄野下定金的消息,也不扯‘朋友’的大旗了。直接擺明态度,沒錯我是來幫你的,還不趕緊跪下謝恩。
蔣寄野冷笑:“等你來分析花黃菜都涼了。我趕着去約會,沒時間聽你墨迹,挂了。”
邢嶽麓驚得舌頭差點打結:“你把人追到手了?”
蔣寄野:“追個人而已,很難嗎?”
他倒沒在刻意地耀武揚威,然而這話怎麼聽怎麼欠揍。
“不是難不難的問題,這種地獄的開局……”邢嶽麓抓耳撓腮地想不明白:“那服務團隊不是今天才開始給你支招嗎?怎麼做到的。”
蔣寄野:“那人請我吃了頓飯,然後問你是不是想追我,說好我同意了。”
邢嶽麓一愣:“就這樣?”
蔣寄野:“就這樣。”
邢嶽麓:“不是,細節呢。”
“你想要什麼細節。”蔣寄野說,“用不用我飛過去當面給你全程演示一遍。”
老實人邢嶽麓立馬感動上了:“這多不好意思——你什麼時候有空?”
蔣寄野直接三連:“滾,沒空,挂了。”
“别挂,别挂。”邢嶽麓慘叫得像頭待殺的豬,“好的經驗要一起分享,咱們還是不是親兄弟了。”
蔣寄野說:“表的,謝謝。”
邢嶽麓捂住受傷的胸口。
蔣寄野理解邢嶽麓的心情。他愛好專一,喜歡大胸長腿的成熟美豔型大姐姐。精明能幹的職場人眼界高,不缺錢花,談戀愛隻為有人哄自己開心。
籌謀多年,在服務團隊充了個SVVVVIP,自認為花叢高手于戀愛一途經驗豐富,好不容易有個作壁上觀的機會,正暗搓搓地期待别人在他擅長的賽道上摔個狗吃屎,結果才隔一天,就得知别人開挂一般抵達了終點站,你想啊,他心裡指不定要多不平衡。
但眼下蔣寄野沒空安慰邢嶽麓受傷的的小心靈。
沒别的,隔着老遠,新鮮出爐的對象從經管宿舍走出來。蔣寄野說我還有事,直接把電話掐了。
經管宿舍的一帶區域僻靜,這是自然的,學院創立以來,曆屆優秀校友拉出來能貼滿全校的宣傳欄兩遍有餘。出過不少統領風雲的政治人物,也出過經濟領域的大牛。
單是畢業的校友捐贈給母校的基金就年年花不完,從内到外就差給垃圾桶也鍍上一層金,别的學院學子經常心酸地戲稱經管的才是親兒子。
即便如此,一輛線條流暢的千萬級跑車停在路邊,就跟停了輛挖掘機一樣富有吸引力,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瞄兩眼。
蔣寄野拉開車門下了車,薄懸看見他,明顯有點意外之色。
蔣寄野心裡也在犯嘀咕。
中午剛一起吃過飯,晚上又急吼吼地堵在宿舍門口,目的會不會太明顯了。
但母胎單身如蔣寄野,并不知道一般小情侶确認關系的第一天都是怎麼相處的。況且他們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情侶。
按照蔣寄野的想法,反正逢場作戲而已,甭管三七二十一,上去直接幹就對了。
“你……”雙方齊齊開口,又齊齊地頓住。
青天白日,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着無聲的尴尬。
最後還是臉皮更勝一籌的蔣寄野率先打破僵局,指着手機說:“我剛在微信上給你發了消息。”
薄懸一怔,以為自己的倏忽害得他跑來一趟,帶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手機裝包裡了,沒注意。”
他低頭從包裡找出來手機,是前幾年的機型,不過外觀仍然很新。看完消息說:“吃飯可以,不過我跟同學約好七點寫小組作業。時間可能有點趕。”
蔣寄野瞅見他包裡厚厚一沓的書本資料和電腦,也沒提晚飯已經預定下了:“你去哪,我送你。”
他們學校分南北兩個校區,跨度上還是挺大的。
薄懸說:“離得不遠,就在北教三。”
确實挺近,走路三五分鐘,考慮到時間有限,兩人達成共識,順路前往附近的食堂,一人一份蓋澆飯把晚飯對付了。
蔣寄野吃慣南方口味,對他們學校食堂大廚的手藝敬謝不敏,平時很少來食堂吃飯,開學時校園卡裡充的兩千塊目前餘額來看夠他揮霍到畢業。
付錢的時候他本想順手一塊把錢刷了,然後被薄懸拒絕了。
蔣寄野有點不高興——不到生氣的程度,但是小情緒上來,話自然而然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