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涵說:“他嫌我們體力太差跟不上,又說嶽麓哥話太多了,後來我和嶽麓哥去了國外讀書,見面的機會變少,我一個人在歐洲有時差,這兩年基本沒怎麼再聯系過。”
說到這裡,他面露赧然對薄懸說:“早知道蔣哥帶了一群朋友,我昨天就不過來打攪你們了。”
昨天出言拒絕是蔣寄野,薄懸沒有替他客套的立場,不好回答,于是笑了笑,轉而朝他手裡的弓箭伸出手:“能給我試一下嗎?”
林玉涵立刻把弓箭遞給他,往後退讓出場地。
薄懸一共射了三箭,第一箭偏離靶子落在草地上,第二箭射中靶子,但是落點不在靶心,第三箭時,他維持着拉弓的動作停滞了十多秒,一旁的林玉涵忍不住替他你捏了口氣,隻聽嗖地一聲,羽箭離弦,直直飛向靶子然後正中靶心的位置。
林玉涵松口氣,伸手給他鼓掌,連說兩個好厲害,抽出支新的箭支遞過去。
薄懸沒接,把弓遞還給他說:“你玩,我們待會就要走了。”
林玉涵愣了下,接過弓箭。
說來慚愧,林玉涵在國外待久了,回國這幾天處處難以适應不提,往日能說上話的朋友也變得生分了,薛明澤身邊的狐朋狗友明裡不顯,實則嫌棄他性情孤傲也把他當個透明人,眼前才有過一面之緣的薄懸反而是這兩天裡交流最多的人。
林玉涵見薄懸告完别果真轉身要走,忍不住脫口問道:“我能不能加你個微信?”
迎上薄懸略微驚詫的眼神,林玉涵才覺問得突然,人家指不定也不想跟你玩呢,磕絆着找補:“沒事,我就是問問,你要是不想加就算了,我不會發消息吵你,我在國内也待不了多久……”
“可以,我加你。”薄懸已經先一步說,拿出手機掃碼。
确認加上,薄懸笑了下:“我剛才還猶豫了下,怕你覺得奇怪,沒敢提加你好友的事。”
林玉涵沒看他,低着頭說了一句:“怎麼可能。”
瞧見薄懸手裡明顯剛換上的手機,心情立刻又不一樣了,猶豫别扭好半天,林玉涵用一種微微酸澀的語氣問薄懸:“你和蔣哥……是那種關系嗎。”
“什麼?”薄懸剛給他設好備注,沒反應過來問得什麼問題。
國内這種關系還是太少見了,而且大多數迫于輿論的壓力都掩飾得很好,林玉涵心說果然很多人第一時間并不會朝那個方向聯想。
他咬了咬牙:“就是……情侶之間的那種關系,昨天的音樂節不是他專門辦給你的嗎,薛明澤他們都能看得出來,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哦——”薄懸音樂節的事他昨天猜出來了,确實沒聽見前一個問題,恍然明白過來,沉吟思考兩秒,不确定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關系,應該不算情侶,或者是像你朋友那樣暫時性的關系。”
他看看林玉涵背後的方向,林玉涵莫名,順着他的目光回頭望去。
薛明澤懷裡摟着一個衣着暴漏的女孩子站在房車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見兩人注意到自己,揮手大聲喊:“過來玩啊。”
林玉涵把頭轉回來,沒理薛明澤。
兩天下來,他隐約明白蔣寄野和邢嶽麓為什麼不愛跟薛明澤一塊出來了。
林玉涵扭着眉毛對薄懸說:“蔣哥跟薛明澤不一樣,你要是那樣想他,肯定有什麼誤會的地方。”
薄懸若有所思地瞧他一眼,點點頭算是認同觀點:“你說得對,我太狹隘了。”
薄懸回到營地的時候,蔣寄野就在山坡拐角的一棵樹下面站着,在梁哥營地之間,看視角剛好能把山腳下發生的一切收入眼底。
前後沒有别人能看見,薄懸走上去牽住他的手,有些親密舉止一旦開了頭就沒法再安于淺嘗辄止,忍不住湊近又想親一下他的臉。
蔣寄野往後躲了一下,語氣略顯冷漠問:“好玩嗎?”
氣死了,說了八百遍離薛明澤遠點,一個沒看住,人跑過去跟林玉涵玩起來了,聊得還挺開心,兩個人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招了一個還不夠是吧,下一步是不是要問人家有沒有女朋友打算發展成潛在對象。
薄懸撓了下耳朵,有點心虛:“還行,如果是你玩得肯定比我好。”
蔣寄野把手抽回來:“那你去吧,再跟他們多玩兩天。”
“哎,生氣了。”薄懸無奈地伸手抓了回來,蔣寄野的手被吹得有點涼,繃緊的皮膚摸起來滑滑的——跟他的心情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沒生氣,我生什麼氣。”蔣寄野面無表情對他說,“想跟什麼人玩還不都是你的人身自由,我哪有資格生氣,你去,去吧,我不攔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