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韋洛爾說得分毫不差,褚付昇隻拘留了一周便放了回去,這一切也并不是於濯塵等人直接對接,具體是怎麼樣,也無甚在意。
爛柯人。
爛柯被洗刷一遍之後安分了不少,連外部的爛柯人酒吧都幹淨了不少,更多的是确确實實是來享樂的。幕後老闆像是改邪歸正,還特意劈了二樓一個地方做了咖啡區域,還有模有樣地設置了包間。
此時包間之内并非無人。
盧克斯穿着駝色外套,腕上一隻古典手表,指針在表盤内按部就班地走動,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對面坐着的於濯塵撈了一塊兒方糖丢進棕褐色甚至有些發黑的咖啡裡面,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就服務員而言是一種新品,融合了幾種原料,顔色也有些奇奇怪怪。
它還有個不一樣的名字,叫鴉羽。
對此,於濯塵隻記得曾見過的烏鴉的羽毛,簡直就是五彩斑斓的黑這句形容的具象化。
這類咖啡被賦予了這個名号。
“……”
很難理解。
但又好像很合理。
他不愛喝咖啡,那種酸苦味受不了,于是他一味地調配出合适的糖度。
盧克斯:“還記得我們的合作嗎?”
别時竟滾了滾置于杯托上的勺子,漫不經心道:“當然。”
當時的合作是互利互惠,别時竟和於濯塵二人作為代表支持他,而自己盡所能找到他們要找的那位特殊的人。
盡管現如今的選舉暫且停止,盧克斯仍舊擔任會長一職,别時竟二人的承諾不算完全兌現,但是對于盧克斯而言,隻是時間問題,于是他可以選擇繼續履行自己的承諾。
“當初說過那人的蹤迹難尋,所有的消息都有待考究,但無論是真是假,這麼久的追查,還真的讓我得到了關于那個人的消息。”
别時竟看向他的眼睛,從那裡他讀到了确鑿。
於濯塵還在試咖啡,又連續扔了幾塊糖進去,還摻合了點牛奶,最後一嘗,差點沒把自己給齁死。
盧克斯招來服務員遞給了他一杯水。
幾口下去,他得到了救贖。
“幾分把握?”
純淨水沖掉了於濯塵腦子裡被酸苦和齁甜堵住的思緒,終于恢複正常,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提出自己的問題。
盧克斯綠眸一轉,微笑一下,從兜裡掏出來一張血檢報告,遞給兩人。
於濯塵着手接過去。
左手那張有些老舊,他猜測應當是曾經那人的血液化驗分析,而右邊這張足夠嶄新,上面顯示二者匹配度高達78.8%。
其實真要說起來,左邊那種也不算準确,而且盧克斯通過自己的渠道搜集到的有關當年的化驗分析。
很不幸,那人離開的時候銷毀了所有信息檔案,無一殘留,而如今恢複的也不過啊憑借記憶部分盡可能還原的對比。
就算是原有血液樣本都不一定做到獨家,可能會與信息庫匹配出成百上千的相似數據,更何況是盡量複原之後的,那隻會更多。
而如今78.8%的匹配率,除了直接在信息庫進行檢索,更有順着一些蛛絲馬迹查下去之後得出來的最高匹配度。
因而說服力非同一般。
盧克斯說:“等再一次确認,我會安排人來找你們的,不過,我希望你們永遠記得自己的承諾。”
别時竟坦言:“一定。”
“後續事情我會通過别的方式向你們跟進,希望我們的合夥關系能夠堅不可摧,達到我們各種想要的。更何況,你們的成功,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成功。”
於濯塵在他說話的時候又開始跑神,端起自己那杯味道複雜的咖啡倒了一部分進别時竟杯裡。
後者見狀并未制止,一邊跟盧克斯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将自己的杯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於濯塵估摸着量差不多了,熟練地端起别時竟那杯重新兌了的咖啡淺抿一口。
嗯,這杯不錯,味道剛剛好。
他放下杯子,給别時竟又移了回去,眼光似有似無地緊盯着他那邊的反應。
别時竟喝了一口,桌下的手伸過去撓了撓於濯塵手心,又抓住他的大拇指晃了晃。
“我得回昉洲了,那邊缺不得人,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聯系我,能力職責範圍之内,能幫則幫。”
他起身告辭。
於濯塵和别時竟也順勢起身:“會長慢走,一路順風。”
盧克斯朝二人點點頭,轉身離去。
他走以後,别時竟看着手中兩份報告陷入沉思。良久,他又重新看向於濯塵,在他身邊的時候,自己總是可以放下一切全身心交付。
“距離我們想看見的,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於濯塵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笑着回應:“指日可待了。”
那杯四不像的咖啡最終進了兩個人的肚子,沒有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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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趟航班落地,一個身材颀長氣質冰冷的人逐漸出現在夜色中。
他一刻未停地略過前來接應的人,連對他的招呼都不曾回應。
那人也不惱,快走幾步到車門跟前替人開了門。
車子發動,彙入東臨寂靜的夜色,落入橙黃的燈光。
“老大,歡迎回歸。”
這是他第二次到這片幅員遼闊的地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