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對不起。”
“……”
再次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
斜陽拉扯着他的身長,映在地面上,拓上黑漆漆的影子,順着他的步伐,拾階而下。
身後的地方,别時竟扯了扯身邊人的手腕,抿了抿唇,最後道:“走吧。”
於濯塵說了聲好,就跟在别時竟的身邊,綴在江締身後很遠的地方,慢慢追着落日餘晖。
等江締回到處理局的時候,發覺門口圍了很多人,他有些不明所以,操作着輪椅靠近。
還沒出聲,就先一步被發現:“江教授你回來了!”
江締點點頭:“出什麼事情了?”
遲逅看了沈澈一眼,得到對方的應允後率先解釋:“先前外務七組的人去巡視,發現有地方在售賣特效藥,按理說所有能被允許售賣特效藥的地方都被記錄在檔案中,這家可沒有。再加上最近因為市場藥物壟斷,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來的特效藥,七組的人心生疑惑就去調查了一番。”
他邊說邊推着江締往裡走:“結果真查出問題了。調了他們的方案一看,好家夥上面特别大的保密文字,再一看日期,就是近段時間江教授做實驗的那些配方日期。七組的人一看不對勁就先把人扣押,把地方封鎖了起來,趕忙回到局裡說明情況。”
聽到是最近的實驗的時候,江締搭在輪椅上的手下意識捏緊。遲逅餘光看到,卻當沒看見,自顧自說自己的。
說到此,迎面走來了兩個人,赫然是别時竟和於濯塵。
身後跟着宮悖和俞硝基。
宮悖看見遲逅“嘿”了一聲,就從他手裡接過了輪椅,卻偏頭跟遲逅說:“我怎麼感覺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遲逅見手上解放,也樂得清閑,又聽宮悖這麼說,雙手抱臂,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我哪像您一樣啊,大忙人一個。”
宮悖無奈地笑笑,又跟他解釋着。
俞硝基先是打了個招呼,而後問江締:“江教授最近感覺怎麼樣?”
他是個醫者,自然也清楚心理上的問題會如何反應在身體上,對于江締的情況,也沒有多餘的法子。
江締對于醫生還是比較敬重:“挺好的,今天還拄着拐走了一會兒。”
俞硝基點點頭,簡單交代了幾句,随後拉着遲逅和宮悖離開。
現場一下子隻剩下三個人。
剛剛江締所言的走了一會兒,别時竟和於濯塵心若明鏡,但隻裝作不知道。
於濯塵一路上都逗着别時竟的尾巴,眼下也是快速地撸了一把,三兩步走上前去,自然地接過輪椅推着人。
“江教授應該也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吧。”於濯塵一邊推着人往會議室走一邊說,還抽空朝别時竟眨眨眼,後者不動聲色地同行。
“知道了一點,所以到底怎麼回事?”江締有些焦急,下意識詢問知道更多信息的二人。
於濯塵斟酌了一會兒,組織好語言:“實驗室數據不知道為什麼被洩露了一部分,部分成分表流入了市場。那些本來就是醫藥的工廠見狀開始按照那份不算完整的藥方大面積生産,且不論副作用到底如何徑直售賣,不夠合格的劣質藥品開始肆意流通,更有一些企業互相合作,将藥價又擡了上去,而這僅僅是十不存一的假藥。”
話語終究描繪不出來實際性的震撼,當别時竟和於濯塵二人親眼見到被這種極低作用的特效藥害得苦不堪言的樣貌時,心裡很難不大為震撼。
“所以當務之急,不僅要阻止這些行為,還要做出新的東西,新型藥物的研發迫在眉睫。”
别時竟強硬地說出現如今面臨的局面,看似是在分析局勢,其實更多的是說給江締聽的。
江締沒有應聲,好像一下子被禁了言。
於濯塵和别時竟也沒有再催促他或者打擾他,本來要推他去會議室的打算打了個岔,最後将人送到了休息處。
離開之前别時竟看着他的背影,沒什麼感情地說:“你好自為之吧。”
站在他身旁的於濯塵攬過他的腰,将人帶離。
門被輕輕關上,落下一室岑寂。
東方既明之時,門又被重新打開,這次迎接的卻是一個嶄新的完整的江教授。
路上遇見的人都大為震驚,紛紛表示祝賀。
别時竟的辦公室進入了一個重生的人,那人步子有些緩慢,但不會特别影響,開口就問: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已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