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暄思考了半天，最終扶住了景妤的腰……腰側兩指寬的衣服。

準确來說是捏住。

車子搖搖晃晃的起步，慢吞吞地穿過人流。

言暄隻能看到景妤的背影，身後酷黑的小背包，以及她随風飄動的長發。發卷的弧度和她一樣，還帶着細膩的花香。

在她眼中，周圍的場景都虛化掉了，隻留下兩人慢悠悠地行在路上。微風裹挾着淡淡花香，和景妤身上一樣的花香，緩緩地流淌，将言暄包圍在其中。

喧鬧嘈雜的街道，言暄從未如此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景妤突然開口：“想吃什麼？”

“嗯？”言暄回過神，绯紅漸漸充斥耳廓，“我都可以的。”

景妤停頓了兩秒，“那你想吃雞肉卷嗎？”

言暄眼睛一亮，“好呀。”

景妤的尾音略有上揚，“好，我帶你去。”

學校附近沒有專做雞肉卷的店鋪，景妤騎車帶着言暄到校門口，兩人将車鎖好之後打車過去。

司機是位很活躍的阿姨，車廂内一片溫暖，彌漫着檸檬香味。

司機和景妤搭了幾句話，意識到她沒有聊天的心情之後就閉上了嘴巴。

言暄全程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努力做個不會說話的擺件。

她和景妤中間隔了很大的距離。

車内一瞬間安靜下來，仿佛能聽到身旁人的呼吸聲。後座的兩人之間，彌漫着尴尬的氣息。

或許隻有言暄一人覺得尴尬。

她抿了抿唇，扭頭看向窗外。

景色飛速向後退去，路邊的樹叢都隻剩下綠色的殘影。

耳邊突然響起衣物摩挲的聲音，言暄心頭一動，聽覺立刻變得敏感起來。

腦袋不動，視線下移。她透過窗戶的倒影，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縮近許多。

言暄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她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扭頭對着副駕。

餘光掃見景妤的右手手心向上，垂在兩人中間，掌内空空如也。

噗咚、噗咚——

言暄吞咽了一下。

什什什麼意思……！這是不是要牽手啊？！

啊啊啊啊——是的吧是的吧！她都把手放在這裡了，一般人都會放在自己身上吧！

言暄偷摸把手機換到右手上，左手空下來。

眼一閉，沖了！

誰知道她左手剛鼓起勇氣從腿上落下來，景妤的右手就水靈靈地收回去了。

言暄又飛快把手收回來，好似什麼都沒發生……個鬼啊！她臉紅得像隻熟透的蝦。

太尴尬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随便腦補了！

景妤察覺到她的異樣，放下手機偏頭看她，“怎麼了？”

言暄下意識望進她的眼睛，又被燙到一般飛速移開視線。

“……沒沒什麼。”

一個小插曲把兩人之間的沉默打碎，景妤開啟了新話題。

“你會開車嗎？”

言暄松了口氣，搖頭說：“不會，我還沒有學開車。”

景妤點點頭，“有機會的話，我開車帶你出來玩。”

言暄字正腔圓地：“好。”

景妤靜了一瞬，調整坐姿似的，往言暄身邊靠了靠。

巨大的空隙如今隻剩下不到五厘米。

言暄甚至能感受到景妤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

景妤輕聲道：“知道我今天，約你出來幹什麼嗎？”

清潤的嗓音就懸在言暄的耳邊。

景妤眼看着言暄的耳尖逐漸被染紅。

言暄怔了怔，清純又懵懂的，“不知道。”

還以為能很快得到答複，誰知景妤問完這句話後就沒了動靜。

言暄重新瞥向窗戶，偷偷盯着景妤的指尖。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暄舔了舔唇瓣，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景妤剛才，似乎是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