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夕有些遲疑,她看了眼斜對面狼狽的花姐,懷着僥幸問黃老闆,“親哪裡?”
黃老闆眼睛亮了一下,歪身靠過來,貼着她的耳畔說:“我身上有個地方,可硬可軟,你要不親那裡?”
姜映夕騰地站了起來,端起面前的酒水就朝對方的門面上潑了過去。
黃老闆被人潑了一臉,四周站着聽命的手下都倒吸一口涼氣。
而他本人卻隻是無賴地笑了笑,拿起方才那張帕子擦臉,“看來姜小姐很懂男人。在跟着何老闆之前,應該是有過情郎的。”
流氓。姜映夕斜他一眼,壓着怒氣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花姐看着兩人的互動,眼睫顫了顫,她終于忍不住朝黃老闆請求道:“黃老闆,姜小姐找我有事談,你行個方便,讓我同她講幾句。稍後聽憑發落。”
“不方便。”黃老闆回,“你這裡還欠我一大截沒還呢。”
花姐啞了聲,全沒了之前的風情和氣場。
黃老闆不想把姜映夕惹急了,對她招手說:“開個玩笑,我們今天就避開男女之間那點事好不好?”
他伸手一拉她的胳膊,她便坐回了椅子上,救花姐要緊,她想。
“這就對了嘛。年紀不大,氣性倒大的不行。”黃老闆将手裡的兩個骰子抛了抛,說,“那我們開始吧。”
他手指一揚,骰子從手心丢了出去,落在了圓桌的中間,翻滾跳動了幾圈,停了下來。
姜映夕定睛一看,兩個六點,加起來是十二。幹!這叫她怎麼赢?
黃老闆看到結果後十分滿意,他笑盈盈地看着姜映夕。
姜映夕撿起骰子在手裡反複摸了摸,又伸手去試探桌面,實木的,底下沒有暗格,就是普通的桌子。
她将兩個骰子用雙手托在手心,聚攏成一個小空間,舉起手搖了搖,忐忑地往桌子上一丢。
一個五點,一個四點,點數不小了,但怎麼能比得過兩個六呢,她輸了。坐在椅子上等待對方發難。
“姜小姐,願賭服輸?”
“當然。”她隻要赢對方一次就行了,赢了後就把花姐帶走。
花姐比她更焦慮,一副要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樣子。
“說吧,”姜映夕坦然道,“黃老闆想要我做什麼?”
“不急。”黃老闆盯着她嬌豔的臉龐,右邊腮幫子鼓動了一下,應該是舌頭在裡面頂了頂。他笑道:“三局兩勝。”
他懷着逗弄的心思,收起骰子,随意往桌上一扔,一個五點,一個六點。
姜映夕像是看到了希望,拿起骰子塞進手心,偷偷把六點那個面朝上,在心裡默念:兩個六點,賜我兩個六點。
打個平局還能再來一場,她不信對方的手氣每次都能那麼好。
可惜的是,事與願違,她丢出來兩個五點。又輸了。這次是真輸了。
三局兩勝,明顯拉低了她赢的概率,她向對方提意見,“黃老闆,一局定輸赢吧。”
“可以,那姜小姐已經輸我兩局了。”
“是。”她說,“請黃老闆提要求吧,隻要是我能做的到的。”
“你肯定能做到。”黃老闆摸了把烏青的下巴,“聽說你和何老闆就是在這裡認識的?”
姜映夕隐隐覺得情況不對,就聽見對方又說:“姜小姐跳了一支好舞,能把何老闆迷了這麼久,我今日請姜小姐為我也跳一支,還請不要推脫。”
今天是捅了跳舞的窩了?怎麼誰都要看她跳舞?
她要是真會就算了,賣藝不丢人,但問題是她不會啊。跳的不好又有敷衍的意思,回頭更是要把人惹怒,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
“黃老闆,我那舞是臨時學來應付人的。”姜映夕扭頭看他,春日的暖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她的側臉上,明媚惑人。
她說:“男人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不可能單憑一支舞蹈。”
何盛亭當然不是對她的舞蹈感興趣,而是因為她隐藏的身份。
可黃老闆不這麼想,短短時間内,他被拒絕了這麼多次,已經惱了。
他冷哼一聲,“姜小姐這是看不起我?若是何老闆要求你跳,你跳不跳?”
她眉梢一挑,回道:“不跳。”
啪的一聲,對方的大掌帶着難以排遣的怒氣砸在桌面上,震起了一桌的杯碗。
“那好,我們換一個。”他擡手指天,“鴻宴樓的頂樓和對面的福香樓連着一條玻璃棧道,你往那棧道上走一遭,行不行?”
他還是逼她了,他要她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