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岑汀覃忽然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
“我們小夏可不是這麼說的哦,他說你跟那外國小帥哥關系可好了,那外國小帥哥誰都不愛搭理,就愛搭理你。你們倆是不是……”
“挂了。”
“欸欸欸,别嘛别嘛!我這也是在關心你的身心健康嘛,你不會打算一直不談戀愛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您是沒說過,您隻是用您四舍五入三十的年齡實力證明了這個事實。”
年僅二十五的岑溥則:……
“你挺會四舍五入的。”
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岑汀覃的聲音少有的變得正經。
“哥,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還會不會有以前那種想法,但我還是想再重申一遍,你沒有任何問題。性格也是,性向也是,和我們不同,不代表不對。”
話說完,不等岑溥則回話,岑汀覃的語氣又變得不正經起來。
“反正我認證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晚安啦我親愛的哥哥~”
沉默良久,岑溥則輕聲應。
“嗯,晚安。”
挂斷電話,岑溥則垂眸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距離他關店已經過去五分鐘。
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思索片刻後,最終還是按照原計劃,拐去了24小時便利店。
推開便利店門,他拿上購物籃,在店裡逛了一圈,才走向鮮奶區。
将幾種常喝的牌子挨個拿了兩瓶放進購物籃。
他拎着購物籃放到前台,沒有馬上結賬。
轉身走向門邊的冰櫃,低頭打量。
最多不過半分鐘,便聽見便利店門被推開的聲音。
岑溥則沒有擡頭。
直到身側多出一道身影,他才擡眸朝身側人看去。
是按理說應該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的金發少年。
少年仍背着包,與他對上視線。
他嘴唇抿得比離開奶茶店時還緊,盯着岑溥則看。
岑溥則面露“意外”,問他:“怎麼還沒回家?”
好一會,少年才輕聲應:“買冰棍。”
岑溥則聞言,退開一步:“那你先挑,我再看看。”
蔫哒哒了大半天的人聽見岑溥則這話,瞬間如臨大敵。
他盯着岑溥則,不動作。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大半天。
岑溥則垂眸掩下眸中笑意,率先拉開了冰櫃,拿了根老冰棍。
顔舟緊随其後,也拿了根老冰棍。
拿完卻沒有馬上離開,杵在冰櫃前盯着岑溥則一動不動。
他顯然非常吃一塹長一智,随時準備應對岑溥則放下老冰棍重新挑選其他冰棍。
好在岑溥則沒有。
拿完便将冰櫃門拉上,去結賬了。
顔舟跟在他身後。
走到收銀台前,将手裡的老冰棍放到岑溥則買的鮮奶堆裡,跟岑溥則的老冰棍挨在一起。
而後他拿出手機,絲滑點開付款碼,放到收銀台上。
甚至為了防止岑溥則也要結賬,他側了側身,擋在了收銀員和店員之間。
岑溥則今天沒跟他争。
付完款,顔舟拎上一大袋鮮奶就走,好像那一袋子東西是他挑他買的。
但等岑溥則走出店,少年卻又老老實實站在店門口等他。
見岑溥則出來,他将岑溥則的老冰棍遞給他。
岑溥則道謝接過,拆開包裝,邁開腿往停車場方向走。
少年跟在他身側,擡起拎袋子的手也将老冰棍拆開。
兩人并肩走着,吃着同款冰棍。
走過拐彎處,岑溥則視線一掃而過身側少年。
他看起來心情好轉不少。
夏夜悶熱。
冰棍水化開在袋子裡。
高高帥帥的少年人垂着眸,金發在路燈下輕輕跳躍。
走到分岔路口,顔舟沒有像前幾天一樣停下。
俨然是要幫岑溥則把這一袋子鮮奶提去停車場。
兩人一直走到岑溥則車旁,顔舟才停下。
他手裡拿着隻剩根棍的老冰棍包裝袋。
将裝着鮮奶的袋子遞給岑溥則,又去拿岑溥則手裡的老冰棍包裝袋。
将兩個包裝袋疊在一起,他才擡手指了指家的方向。
岑溥則看着他,沒有馬上跟他說再見。
夏夜晚風在兩人間吹拂。
岑溥則忽然開口問:“為什麼總要和我吃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