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路遲青都有意無意躲着夏梅茵。
放學箍桶巷碰面,偶爾攔下她攀談幾句,但也不至于故意冷落她。
而現在,性情大變,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夏梅茵心裡非常納悶。
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
上午有體育課。
偏偏在倒數第二節,是最煩人的。
湊巧,例假在這種時候來,夏梅茵可以申請免去跑步這一項。
她沒怎麼出汗,劉新晴跑了兩圈,臉蛋熱得像一隻成熟的番茄,劉海汗涔涔貼在額頭。
路過小賣鋪的時候,劉新晴嘴饞,順便買了枚冰激淩。
夏梅茵舔舔嘴角,一想到經痛,又不舍地把冰激淩放了回去。
回到教室的時候,下課鈴聲還沒響。
路遲青的班級就在樓梯轉角口,夏梅茵她們回自己班上要經過這節走廊。
講台上,老師正聲情并茂傳道授惑,擴音器尖響的聲音傳到廊上,驚動樹上蟬鳥。
路過窗台,夏梅茵眼睛往教室裡瞟,朝路遲青座位望過去。
他坐姿并不規矩,沒長骨頭似的靠着牆,眉間挂着那股熟悉的懶散勁兒,眼睛雖是盯着黑闆,做出學霸貫常的轉筆動作,到了該做筆記的時候倒是一動也不動。
看起來不太聰明。
路遲青似乎有所察覺,懶懶擡眸一看。
吓得夏梅茵着急忙慌地收回目光。
等夏梅茵路過教室,依舊能感受到那道視線緊緊追随自己。
餘光間,他甚至還回了一下頭。
劉新晴發覺不對勁,咬了一口冰泥,眼睛在她身上遊來遊去:“你和路遲青咋啦?”
“不知道啊。”夏梅茵望了望天,一臉愁容,“他好像要跟我絕交。”
“啊?”劉新晴愣住,“不可能吧?”
“他都好幾天不搭理我了,他可能厭倦了吧,想着單方面要和我撇清關系。”
雖然,他們之間什麼關系都沒有。
兩人同步走進教室,在座位坐下,劉新晴吃完冰激淩,又從桌肚裡抽出一根香蕉:“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惹他生氣了?”
夏梅茵回憶一下:“沒有。”
她也沒興風作浪啊。
“那就怪了。”劉新晴說,“要不你當面問他吧,你們的事我就不瞎插一隻腳了,畢竟青梅竹馬小吵怡情。”
“……”哪門子的小吵怡情?
不過當面問他确實是個好法子,夏梅茵點頭,覺得可行,目光落在剛炫完的香蕉皮,欲言難止:“你上個課間已經吃了三根香蕉了。”
劉新晴一臉愁雲慘淡:“我最近老便秘,得吃點催屎的食物。”
“……”
/
中午,夏梅茵吃過飯後就回教室午睡了,日光漫上窗沿,曬得不鏽鋼微微發燙。
不知是不是太熱的緣故,她有點睡不着。
翻來覆去,幹脆不睡了。
偷偷摸摸拿出手機,夏梅茵打開微信,點開和路遲青的聊天頁面。
這幾天沒聊過天,最後一條信息還是上上周的。
路遲青讓她下樓。
遲疑一會兒,又戳了戳路遲青的頭像。
路遲青的朋友圈一直都顯示一條杠,他從不發動态,幹幹淨淨的什麼内容都沒有,夏梅茵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把自己删了。
所以,她腦子一抽,非常智障地。
召喚轉賬功能。
對方并非好友時轉不了賬。
她輸入為數不多的一分錢。
身後傳來動靜,夏梅茵以為領導巡查,倉促間手忙腳亂地劃拉頁面,把手機塞進肚皮。
夏梅茵趕緊回頭看了眼,教室後門空空如也,半點人影都沒有,一陣風吹打着後門。
她暗松了口氣。
屏幕沒有及時關,她垂下眼,就看到這樣恐怖的内容。
剛才于慌亂中,不小心按了付款指紋。
一毛錢的轉賬消息就這樣——
彈了出去。
夏梅茵徹底愣在原地,心髒一下竄到了嗓子眼兒。
該死的,夏梅茵你在做什麼啊!
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吓傻了,心口砰砰直跳,跳得比往常更快,咣當把手機甩進桌肚,眼不見為淨。
十分鐘後,她雙眼一閉,再次掏出手機。
睜開一隻眼睛,果然看到三條未讀信息。
都來自路遲青。
小綿羊:[這個月保護費不是交了?]
小綿羊:[哦,預付下個月的,你少給四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