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光從窗簾縫隙瀉進來,照亮一小方地闆。
夏梅茵悠悠醒來時,旁邊枕頭是空的,上手一摸,還殘有餘熱。
她揉揉眼袋,拿起手機,十二點多了,白燕奧給她發來數條信息。
白:聽說你連夜跑去内陸,去找你男人?
白:用自己的青春去追逐愛情,你性格太極端了。
夏:别監視我了行嗎?
白:這不叫監視,是提醒。
夏:我的事我自己做主,還有,用自己的青春去穩定名利,這樣的想法也看不得多高明,我不像你,我不會把感情放錯位置。
白:說話不必藏針帶刺,既然我答應過不幹涉你年輕時的戀愛,我會做到,你也要注意言行,你還年輕,不必現在就大徹大悟,多迷失迷失方向,也是種修煉。
歪理。
對于絕對的謬誤,最好不必辯駁,夏梅茵懶得回複,選擇保持沉默,揉着腰下床,推開窗戶,這棵高大的樹遮擋住午時嫩陽,光斑是初秋的脈絡,是樹葉心動的證迹。
她又躺回床上。
這時,陳影秋的電話殺過來。
剛接起,那邊劈頭蓋臉來一句:“你昨天去哪了,怎麼不在宿舍?”
“我在南京,他家。”她言簡意赅。
“……”那邊沉默好長時間,無語道,“怎麼忽然跑去找他?”
夏梅茵身上涼飕飕的,什麼都沒穿,純潔如玉,側身躲進被窩裡:“來睡人了。”
陳影秋如打了興奮劑:“成了?”
想起昨晚,她揚起嘴角:“嗯。”
“滋味如何?”
夏梅茵細細回味,八字歸納:“他很溫柔,我很狂野。”
都那種時候了,路遲青這人不忘保持紳士,夏梅茵又急色兒,弄得他也受不了這種京戲走台步——慢慢挪慢慢蹭的打拍,兩人大眼幹瞪小眼,最後繃不住差點笑場。
後半夜,他整個人中了毒似的,夏梅茵眼眶不争氣地慢慢紅了,聲嘶力竭求饒,他也不同情。
前後反差感挺踩她爽點的。
過程也美妙,彼此都有旺盛的生命力,情到濃時他會扳過她的臉,虎口卡住下巴求她說幾句情話,跟吃了野生菌子,一雙眼出現幻覺。夏梅茵說我愛你,他又問你愛我什麼,她說我愛你的全部,你的成就我喜歡,你的脆弱我也喜歡,你笑時我喜歡,你哭時我最喜歡,他很感動,眼眶有淚光打轉,真就哭了,像場夏季雨,在她身上抽抽搭搭地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搞得她愧疚得不行,說句抱歉被他用嘴發了狠堵住,手握着她的腳踝,呢喃地說出一句不太清晰的話,好像說的是……
“梅茵,你是我的塔尖女神。”
就這句,為什麼用塔尖比喻,她不知道怎麼回,反正都管她女神了,就當這是一句情話吧。
夏梅茵發現愛人之間最健康的性關系應該是心靈和肉.欲的契合與交融,缺一都不算健康,□□是偶然的,愛是必然的。
既然愛了,那就飛蛾撲火地愛着。
愛到死亡。
“恭喜你,抱得美男歸啰。”陳影秋笑道。
“這輩子隻抱他了。”夏梅茵也笑道。
“那方面技術如何?”
“對我來說,承受不住。”
“艾瑪梅茵你吃太好了!”陳影秋在電話那頭激動喊道。
夏梅茵笑笑,這腰又開始酸了。
“什麼時候回來?”她又問。
“明天早上吧,下午有課。”
“好,趕不回來沒事,我代你跟課任老師請個假。”
“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兩人又聊了幾句,才挂斷電話,夏梅茵趴在床中央滾了滾床單,又把臉埋進被窩裡聞巫山雲雨後的味道,又濃又淡的,很奇怪的氣味,床單要洗了。
夏梅茵攤煎餅似的翻個身,整個人眼看着掉下地,一道人影匆匆跑來,接住她,嘴上調侃:“還有力氣滾呢,看來昨晚折騰得還不夠。”
夏梅茵沒理會他耍嘴皮子,剜他:“你去哪了?”
“給你做飯,笨啊。”
“你說這話,怎麼這麼甜呢。”夏梅茵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笑語盈盈。
“給你做一輩子飯吃。”路遲青頭埋下來親她鼻梁骨,兩人雙雙滾在被單上,沒多會兒都氣喘籲籲的。
他将嘴巴湊在她耳畔,聲音低若蚊叫:“昨晚,滿不滿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