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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别離多|歡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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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各家各戶在張羅着過年,年味兒一天比一天濃厚。

夏家也如此,曲珍提議說要不兩家一塊兒過年去,夏奶奶也想着孫女好幾個年頭沒回過箍桶巷了,定是懷念,便遷回那兒,今兒年依舊。

收拾過後,曲珍忙裡忙外,準備那一天的晚飯,今天人多熱鬧,她說做個打邊爐,廣東吃法。

夏梅茵肯定喜歡。

“路遲青又上哪去了?都快過年了還到處跑,沒個正經!”曲珍一邊弄鍋底蘸料一邊罵他個不省心的。

“唷,你就别罵他了,年輕人四處跑說明身體好!要說個不正經的,整條巷誰比得過遲青正經,那天他來接我的時候啊,開了輛什麼藍波雞尼還是鴨尼,一身西裝,這麼大高個兒穿着,亮堂得很嘞,路過的人眼睛都長他身上!”夏奶奶在一旁笑呵呵道。

“勁兒全用在裝上了。”曲珍也笑道,手裡活兒沒停。

至于路遲青,他下午送完媳婦兒上醫院就拐彎喊幾個夥伴兒一塊約球去了,球場也離得近,方便一會接她。

那幾個哥們都是以前玩的要好的,打完球後孫嘉昊說下個館子搓頓飯吧,反正好久沒一塊兒聚過了,起先大家一呼百應,畢竟大半都是大老粗,沒女朋友,倒不用陪誰,向誰報備什麼的,這時一圈視線齊刷刷望向路遲青這邊。

看的他起疙瘩,挑眉眼:“沒見過這麼帥的?”

“我去你的吧,變這麼騷。”淩晝川忍不住眼神剜他,“趕緊跟你小青梅報備去啊,流程還是要走的,今晚咱幾個哥們撸個串,再喝喝酒,不醉不歸!”

“今天不了,我回家吃,你們吃吧,記我賬上,别跟我客氣。”時間快五點多,路遲青心中估摸了下距離所需的分秒,沒超時,利落地套上外套,拎車鑰匙走人。

“不是吧,哥們面子都不給啦?”

“有了媳婦忘了友啊路哥。”

“就是就是,不行你把電話給我,我跟你那什麼小青梅說,把你借我們一天。”

另一個哥們欲拿他桌上手機,手沒觸碰,電話就自個兒響了。

來電顯示寶寶。

最先捕捉到的人帶頭起哄:“寶寶……好親熱哦~~~寶寶來電話了寶寶!”

“……”路遲青一把搶過,擡眼警告他們,“把嘴閉上。”

一群夥兒又揶揄一會兒,識時務地乖乖閉上嘴巴,沒聽過女人聲音似的,個個把耳朵湊近。

電話很快被接起,路遲青清了清嗓,向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缱绻的嗯聲,他又叫了叫她的名字,心情很好似的,夏梅茵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

結果等了很久,裡頭人兒都沒開聲說話,信号不好?

路遲青移開礙事的人群走到一邊,他百分百肯定是這群傻逼的腦電波影響了信号接受以及衛星運轉,咳了聲,再次叫她的名字,帶點兒撒嬌的語氣。

“梅茵?”

他不知,夏梅茵心口疼得難以複加,咬唇,很快失了血色,用極盡顫抖的聲音掩住哭腔。

“想我了?”路遲青笑了一下。

“爺爺走了。”那邊終于說。

兩人異口同聲。

路遲青怔愣原地,手指縮抖。

傍晚時分,他急急忙忙趕回醫院,病房裡好幾道不同的哭聲交錯在一起,門敞開,無法抑制的悲傷都流到了外面。

他沖進房裡時差點絆腳,在看到夏梅茵那一刻心跳更是漏跳一拍。

夏爺爺痛苦地躺在白色床床上,機器上微弱平直的波浪線顯示已無心肺氣息,他的生命終結于這裡。

在這特殊又美好的一天。

醫生遞來一張心電圖,宣示着一條生命的結束:“心髒停搏,節哀吧。”

夏梅茵有一瞬間耳鳴。

夏奶奶跌倒在地,幸虧路遲青扶住她。

“不可能!”夏梅茵上去使勁揉搓爺爺的手臂,去晃他斷掉一根大拇指的手,去喚醒一個沉睡的靈魂似的,“他的身體是熱的,機器那裡不是還有波浪線嗎!”

“那是雜音。”醫生看着她,“我們給病人做過心肺複蘇,但是他生命體征太低了,身體弱到支撐不住肺部呼吸交換,病人已經沒有心跳了,請節哀。”

夏梅茵沉默了,一臉哀楚,眼淚止不住地落滿雙頰,她深深地把爺爺望在眼裡,仿佛他隻是熟睡一覺。

最受打擊的是奶奶,曲珍抹着眼淚扶她出去外面坐着,她待在裡面隻能更傷心,老人家經不起傷心了。

氣氛沉悶又壓抑。

夏梅茵聽到了很多哭聲,哭得她整個人在顫,雙腿一軟,在她踉跄之際,路遲青眼疾手快擁住她脆弱不堪的靈魂,溫柔愛撫地叫她名字,叫她寶寶,最後聲音都沙啞難辨了,他還一聲一聲叫着。

眼淚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夏梅茵早已發不出聲音了,溢出口的音節都成了破碎的、泥濘的,難以拼湊的悲痛,她想開口叫他最後一聲,這麼多年了,她已經好久沒有喚過爺爺了,她用盡全部力氣,舌頭猛顫,卻感到有什麼東西壓抑住喉嚨。

爺爺,你明明說過,會等我一起過年的啊。你說過,過年一個人都不能少……

你卻不在了。

當晚,爺爺的屍體被拉去火化。

一行人站在門外,看向光線昏暗的門洞裡火光燃燒,那是爺爺消失人世的地方,他們在火中告别。那火燒得太猛了,他的遺體又是那麼的輕柔,那麼沉重,随時間奔流化為一抹骨灰。

夏梅茵眼睜睜看着,她的嘴唇蠕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如有千萬隻螞蟻齧咬她的皮膚骨肉,她疼得快死了,眼淚如同窗外雪花一樣滾落,很快就鋪滿了一地……

窗外雪落不盡,像雪災一樣凋零,雪聲落在她的耳中,仿佛雷鳴。

爺爺總是說,眼睛洩下來的從不是淚,她記得小時歲月,問過他是什麼,他也答了,可她忘了。

如今她想,是愛,一定是愛。

年過除夕。

冬景蕭冷,風聲悲涼,天空中籠罩着大塊大塊濃厚的黑雲。

箍桶巷各家各戶年味濃厚,阖家團圓,卻無辜偏生出幾分寂寥,沒有往年熱鬧。夏家路家門庭冷清,霜花寥落,祠堂挂上白布條和白燈籠,在雨夾雪中晃呀晃。

祠堂内,一行人黑衣裝束,沉默站着,神情哀傷。靈堂前,夏梅茵跪下來磕頭,磕完後沒再起身,路遲青站在一邊,也雙膝跪下去三重叩頭,陪她一起跪着。

夏奶奶斷斷續續地流着淚,由曲珍攙扶才站得穩些:“可以了,孫女孝順,女兒外孫都陪了你最後一程,老爺子你可以瞑目了,你一路好走啊……”

曲珍淚眼朦胧。

到了年初三那天,爺爺下葬于北郊墓園,聽聞那裡風水佳絕,依山就勢,蒼松修竹環繞。夏梅茵不懂這些,她隻知道爺爺安眠于此,再也無法醒來,骨灰盒被黃沙掩埋,墓碑上簌簌落雪,若她想念,這裡是她祭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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