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幾乎沒有重量的少年撲在了她的懷裡。
“方蘇木?”
白秋雅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住了他,她有些詫異,方蘇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一個人。
少年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慌了,他掙紮着想要從她的懷裡爬起,卻被身後的巴裡普緊緊壓住,身體無力地垂下,仿佛被困住的小鳥,翅膀再也無法振翅高飛。此刻的他,狼狽不堪,面色蒼白,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崩塌,為何每次這樣的他都會被她看到。
就在這時,她才注意到少年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那人如同牛皮膏藥一般緊緊地扒在少年的身上,他的嘴巴不停地喃喃自語,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情感在傾訴,雙手緊緊地抓着少年的衣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少年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巴裡普也發現來人了,連忙松開了方蘇木,但臉上的迷醉并未收斂,露出了兩個大腿之間隻剩下膨脹的内褲。
白秋雅冷着臉看着這一切,她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自己隻需要制止他們之間不要搞事就行,方蘇木什麼也沒說,她也不可能亂打人,更何況,在這個學校她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自願還是被迫。
“把褲子穿上。”她對巴裡普命令到。
巴裡普沒急着穿褲子,反而想要過來拉方蘇木。
“是我沖動了。”
“這些事,至少至少得等到我們兩情相悅的時候做。”
“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田老師說了,我們倆天生就是朋友。”
白秋雅抱着方蘇木靈巧地避開了他的手,這跟田芳菊還有關系?少年抱着自己似乎摟得更緊了,像一隻尋求安慰的小獸,身體顫抖着,仿佛周圍的世界讓他感到無所适從。
“把褲子穿上,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白秋雅的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然而,巴裡普他似乎完全不顧大腿的冰涼,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自己的獨白中,依舊自顧自地對方蘇木傾訴着:“以後我會慢慢來的,直到你接受我為止,我再也不會做出今天這樣的事了。”
“對不起。”
“原諒我好嗎?”巴裡普言辭懇切。
等了一會,方蘇木依舊沉默不語,白秋雅看着跟機關槍似的,一直哔哔的巴裡普,傷害已經造成了,再道歉有什麼用呢。
白秋雅也沒閑工夫等他說完,因為身上挂着個少年,也沒法掏出筆記本,方蘇木比自己高,所以抱着他走顯得有些奇怪,她幹脆把少年扛了起來。
巴裡普還想跟過來,白秋雅直接用帶着手套的手撿起了腳下的褲子,揉成一個球扔到了反方向盡頭的房間裡。
“我不介意一個半裸着的男人一直跟着我。”
“你怎麼這樣!”
本就濃眉大眼的男人表情更加生動,看着畫出一道抛物線遠去的褲子,才覺得下半身涼涼的,本要追趕他們的步伐轉而換了個方向
走遠了還沖着他們大吼:“方蘇木,今天放學我等你一起走!”
白秋雅有了上次傳出绯聞的經驗,對于校園地形了如指掌的她,巧妙地繞開了學生的上課時間,将方蘇木帶到了舞會的休息室。
這裡極為舒适,平時不開舞會時根本無人問津。門鎖上後,便萬無一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一樣擁有“萬能之手”。
少年聞着風紀委員身上如春冰般的冷香,此刻的甯靜仿佛一劑良藥,壓抑已久的心情終于得到舒緩,讓他簡直舍不得松開白秋雅。
就抱一會兒吧,等到她把自己推開為止。
白秋雅躺在休息榻上,舒服地閉上眼睛。她的身體仿佛沉入柔軟的雲朵中,最近實在是太累了,方蘇木很瘦,靠在她身上幾乎沒有重量,隻是有些硌人,就像勒了一條不适合的皮帶,但也能忍受。
感受着抱住人均勻的呼吸,方蘇木才緩慢地擡起頭,目光穿過微弱的光線,隻能看到白秋雅的半張臉,另外半張鑲嵌在陰影之中,隻能看到白秋雅的下巴和輕抿的嘴唇,世間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絕在外,隻剩下兩人彼此的心跳聲,交織成一曲無形的旋律,在甯靜的休息室中回蕩。
他不由自主地想着被白秋雅親吻是什麼樣的感覺,應該是那種溫熱又帶有絲絲沁人心脾酥麻的觸感。
“抱夠了?”清冷地聲音響起,如冰霜般穿透空氣。
方蘇木身子一顫,連忙地松開手,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失落。
她隻是淺眠,盡管閉上眼睛,但方蘇木一動她就知道。
白秋雅打開手機,時間顯示已經放學半個小時了,舒服的時候時間過得還真快。
她把清瘦的少年拉了起來,“走路的力氣應該還有吧?”
“有。”方蘇木臉色微紅地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白秋雅拉開了休息室的門,便放開了他的手,“該回家了。”
把方蘇木送上車便好,來聖比爾學院上學的學生們,沒有一個家境差的,走讀的學生基本上下學都有人接送。
走出校門,白秋雅便看到了上午那不穿褲子濃眉大眼的小夥。
他已經在門口蹲守了半個小時,由于上課時間并未見到方蘇木,心中滿是憂慮,此刻見到方蘇木與白秋雅同行,他才稍稍安心,至少白秋雅不會傷害方蘇木構。
原本緩和下來的少年在看到巴裡普後又緊張了起來,升至他都想找個草垛隻見鑽進去,但白秋雅在他身邊,他硬是克服了心理的恐懼,沒挪動一步,他是個男人,他不想表現得過于懦弱。
“白秋雅!方蘇木!”巴裡普大跨步跟了過來,他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我們說好的放學一起走的。”
“離我遠點。”方蘇木頭腦已經天旋地轉,可還是強忍着惡心開口。
“為什麼啊?”
“在心理咨詢室的一切你就不能當作一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