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也來看過他幾次,他期盼着他們把他接走,他發誓出去後會變成乖孩子的,但父母隻是用那種不舍的眼神看着他,然後誇贊教官們教導有方,接着把自己的積蓄都送給他們,讓教官好好關照自己。
“下次你還這麼乖的話,我們就接你走。”
這是上次他們和自己的對話,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我沒有家了。”燕雨出來後便呆呆的,似乎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
“那要我幫你報警嗎?”白秋雅問到。
少年搖了搖頭:“我可以跟着你嗎?”
“不可以哦。”白秋雅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自己的事已經夠多了,話說這個世界這麼發達應該有收留所吧?
燕雨眼睛一下黯淡了下來。
白秋雅脫掉了自己穿外套披在了營養不良,隻有一張臉還能看的少年身上,“很冷吧。”
畢竟每一口呼吸都會化作一團霧氣。
衣服上帶着少女的餘溫,讓他在山裡的這麼多年頭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我以後會報答你的。”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帶着一股頑固的執拗。
“好。”
“我等你。”
白秋雅平靜地看着她,她不覺得這個逃出來的少年能給自己什麼報答,至少現在看起來如此,但她也不想打擊他。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白秋雅。”
少年低聲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還未等白秋雅繼續開口,他便率先提出了離開,“我記住了。”
“以後會再見面的。”便頭也不回地走掉。
白秋雅難得在外表情有所動容,帶着一絲淺笑。
這綠毛小子,看起來是心思細膩的人,不會為難别人做出抉擇,反而不會讓别人為難,又為什麼會被送去那樣的學校呢?白秋雅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下山途中,燕雨摸到口袋才發現口袋裡居然揣着數顆水果糖。
他試着吃了一個,微酸又帶着甜味。
......
回到營地後,白秋雅發現所有人已經睡下,還有少數的帳篷在透過光照上演着一場活靈活現的春宮圖。
衣服給了燕雨,還真有些涼快。
咦?這是誰?
白秋雅看到腳下竟然直挺挺躺着一個人,還有呼吸,這麼晚的天不去休息,跑外面睡覺是什麼意思?不怕被凍死嗎?這說得有些嚴重的,但感冒可不會放過任何不注意保暖的人。
她試探性提起學生的衣領,才發現他的衣服也是濕潤的,而這人居然是德爾比亞,少年的呼吸極為沉重,整個臉被燒得通紅混合着未消去的淤青,看起來極為可憐,她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燙。
“聽得見聲音嗎?聽得到就點頭。”
沒有回應,約摸着德爾比亞已經燒糊塗了。
她便直接提起德爾比亞來到了校醫居住的醫務房車内。
校醫都是24小時輪班執勤,就為了防止學生發生任何意外,值班的醫生看到德爾比亞都被吓了一跳。
這要是出現了什麼問題,第一個被問責的就是他們值班醫生,不做作責,他們來到學校就簽訂了協議,在獲得豐厚的報酬之前,都會有前提條件,如果出現了問題,學校随時都可以把他們告上法庭,享受牢獄之災。
他連忙接過德爾比亞,把少年放在了病床上,才發現他的定位儀已經不見蹤影。
“他應該不會燒成傻子吧?”白秋雅問到,她聽過許多發燒變成傻子的案例,這麼高的體溫,别真把那些智慧細胞都煮熟了。
“您可真幽默,但确實有這種可能性。”醫生也有些汗顔,心裡祈禱着千萬别出任何問題。
但好在這個世界的醫術發達,被醫生打過一針後,少年的臉上的紅色便肉眼可見的褪去。
“我......我這是在哪?”他睜開了眼,正對着的冷白燈光有些刺眼。
“你發高燒了,這裡是醫務車。”醫生解釋打,看着他智力應該無礙,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來。
“誰把我帶過來的?”德爾比亞記得那時候他被拉斐爾推入了水底,之後他費了好大勁才從爬從水裡爬出來,之後的事便記不清了。
醫生用手指了指心電儀旁邊的少女。
少女閉着眼睛,用手撐着自己的臉頰,呼吸輕淺,就那樣坐着睡着了,冷白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
德爾比亞眼睛露出複雜了神色,随即露出了個颠倒衆生的笑。
哈......被拉斐爾看到了,自己又該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