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百影淡然地說道。

“所謂的儀式就是如果是百家的兄弟，就要一絕勝負，勝者為王，絕不允許再出現兄弟相争。”

何方橙紫問道：“神神秘秘的儀式就這個？”

“我沒有經曆過這個儀式，我爸打破了這個規則，他當年故意放水與叔父打成了平手，自此兩人共同執掌百家大權。”百影苦笑道，“很可笑不是嗎？那樣好的一個人，還是被害死了。”

“如果是我，我會毫不猶豫殺了對方。”何方橙紫說道，“反正都是給自己留下禍患，與其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還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百影平靜地說道：“這一次，你錯了。般若不會消散，嫉妒就是它複生的原料。每逢兄弟相争，般若就會趁機而入，這便是之前家主短命的原因。”

“所以你們還堅持着這所謂的儀式幹嘛？給自己找罪受嗎？”何方橙紫不解道。

“上一次我爸不是死于般若的詛咒。”百影回答道，“之前的家主窮盡一生都沒能解決詛咒，我想，我爸可能是再用自己的方式解決詛咒。”

“有什麼區别呢？最終還是死了。”何方橙紫的話紮在了百影心上。

“可别覺得我話說的狠，之前的家主如果不對兄弟出手，就是等着兄弟對他出手。嫉妒才是困擾你們百家的詛咒。”

何方橙紫摩挲着手上的光學棱鏡，投影随之變換，電腦上傳來無人機那邊的監控畫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何方橙紫就已經用無人機監視到百家和天使那邊了。

天使已經準備好動手了。

“放心吧，天使那邊主要戰力現在估計都出不了手，這種等級的敵人憑現在的我們兩個還是沒問題的。”何方橙紫的語氣仿佛在說件很輕松的事一樣。

“你不會？”百影不知道該怎麼對何方橙紫的行為做出評價。

他不會早就盯上百家了吧？

“你猜對了，在天使說讓我清剿百家時我就開始監視了，你們那邊的形勢我已經分析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行動了，你打算怎麼做？”

百影一把握住何方橙紫的手腕，何方橙紫明顯愣了一下，随後推開了百影。

“說地方啊？要不然我怎麼帶你過去？”百影解釋道。

“你要走就走，抓我手幹嘛？”何方橙紫厭惡地擦了擦自己的手腕，“去你們百家，先把外邊來的天使解決了，就在我監控顯示的這地方。非生物沒有碰我的資格，下次記住了！”

“你應該知道吧？我們百家的瞬間移動，一般人想試還沒這個機會。”百影說道。

何方橙紫疑惑地問道：“據我觀察，你們那瞬間移動隻能選擇自己為圓心半徑百米内的地點，這東西區交界處你确定用那種方法過去？況且就算你有這麼多能量還要負擔我這個大活人……”

何方橙紫的長篇大論被百影直接打斷，他再次抓住何方橙紫的手。

瞬間移動發動。

何方橙紫還沒反應過來就到了目的地，他剛剛的最後一句分析剛要出口就變成了破口大罵。

“你們有錢人不該開什麼邁巴赫出行嗎？怎麼到你這裡就不同了，要是能量耗盡了我可不會拖着你走的。”

“如果我是那麼魯莽的人的話我早死了。”百影松開何方橙紫的手腕。

何方橙紫原本冷淡的表情一瞬間就裂了：“怎麼可能？我實驗了那麼多次瞬間移動，每一次都會整出大動靜，最好一次也隻是成功後機器報廢，為什麼你可以一點事都沒有？”

“實驗上你是行家，但實戰裡我才是真正的行家，要是按你說的開邁巴赫什麼的不僅慢而且容易暴露，這不比那方便多了。”百影像是炫耀一般說道。

何方橙紫立馬收住了自己詫異的表情，他恢複正常表情，意識到自己失了儀态，尴尬地摸了摸手上的槍。

“我可記得很清楚是你自己說的，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是嗎？怎麼某人沒有一點信任我的痕迹呢？明明自己還在努力狡辯合作的必要性，可連我能力你都不相信，那你又……”

百影嘴被何方橙紫捂住了。

何方橙紫臉上表情羞憤交加，百影還是頭一次看他這樣，僅僅是戳穿他雙标這一事實就能讓他這樣？還是因為自己做不到而别人做到了感到嫉妒？

“住嘴！我相信你不就是了！”

百影輕輕撥開何方橙紫的手，他忍俊不禁。

“沒有人能做到事事完美，做不到的大膽承認就是了，沒必要憋在心裡等它變成郁結。”

“你個非生物懂什麼你？我與你們這群下等生物不一樣，你們會的不可能我不會。”何方橙紫說這話的時候像個受委屈又不肯大哭一場的小孩子一樣，越是解釋越是掩飾。

影子的顫動愈發劇烈，看來是天使那邊的人來了。

百影透過影子看到那群天使個個全副武裝，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意圖，光環與翅膀一點也不遮掩。

從他這個角度來看就是一群會走路的燈泡。

太陽要落山了，夕陽打在何方橙紫臉上，給他那銀白色的發色平添上一分橙色。

“你怕了嗎？”何方橙紫也察覺到了異樣。

百影反過來問道：“你會怕嗎？”

“一群烏合之衆，有什麼怕的？”

“把你傷成這樣的，不也是他們？”

“……”

何方橙紫頓了片刻才回答道：“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不會再有什麼所謂的進化神。”

“看你沒有光環，是不是被他……”

“有沒有都無所謂，我從來都隻是人類中的一員，所謂的神使我還真做不了。”

那群天使肆無忌憚地踏上了百影的影子所覆蓋的範圍。

“我數三二一，你不用管，自由發揮即可。我對槍法還是有點造詣的，絕不會傷到你半分。”

槍已上膛，何方橙紫的眼神冷了下來，百影直覺他身上的殺意都已經溢出。

“三”

百影想到或許他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二”

這次潰敗天使，以後就有正當理由把他們趕下台，他們百家也就能拿到話語權，也許父親沒能做到的，他能替父親完成。

“一”

百影還有一句話想對何方橙紫說，可時間不夠，沒那麼多時間思考了。

刹那間，影域升起，那群燈泡散發的光芒被阻斷。百影沉入暗影，他閉上雙眼。

在何方橙紫眼中，方才的夕陽此刻也被百影的影域所吞噬。

槍聲響起，天使們意識到了來人。

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每個天使的身後都有一道持刀的暗影。

百影睜開雙眼。

他舉刀對身前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