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這一次的正義,隻為了你。”明耽末收回手,收回的時候還戀戀不舍地撚住一縷發絲,卻又松開了。
時澤未立即起身,一臉嫌棄:“你為什麼說什麼話都這麼土啊?别這麼惡心。”
得到了自由,時澤未抽出折扇,用寫着天賜良緣的扇面遮住自己的臉,這才和明耽末繼續說道:“你行俠仗義那麼久,都沒建起座氣派的建築,别人家的徒弟是真能幹,一下就修成我們都住不起的樣子了。上一次回來這我可都沒認出來。”
“我做那些不是圖什麼回報,過得清貧也挺好。”明耽末搖了搖頭。
“你還是不打算見他嗎?如果這一次不見的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時澤未放下扇子,認真地問道,“他可是個心地純良的好孩子,你忍心嗎?”
明耽末道:“并非我不想見他,隻是我覺得,不應該再給他人留下缺憾了。”
“你不見他就是最大的缺憾!”時澤未拿折扇敲了敲明耽末的手腕,“他無怨無悔幫你我看了幾百年寶庫,這一點就已經注定是我們虧欠他的了。”
在廟裡虔誠祈禱的黑影對着空着神位一直在默默禱告。就算什麼都沒有,他也依舊在禱告。
他在禱告什麼呢?
明耽末知道,那是他對最珍視之人的表白。
這份表白跨越過時辰,已經過了期。
就算能傳達到,可已物是人非。
命運之輪不停轉動,奪走了二少爺的什麼呢?
視覺,聽力,聲音,還是那條命?
也許都不是。
明耽末想着,便一直聽着時澤未數落他。這時候他的思緒也跨過時辰,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也許命運之輪奪走的,是二少爺關于最不願意忘記的人的所有記憶吧。
黑影站起身,走向明耽末他們所在的位置。
在明耽末眼前,某一刻,黑影和時澤未的身影重合。
“喂,死道士?你發什麼呆呢?”時澤未的話把明耽末的思緒拉了回來,“既然現在[審判]沒有出手的意思,要不然你幫我教訓那個諾亞?”
“如果是正面對決的話,恐怕不妥,如果是暗中作對的話,我早有準備。”明耽末手接住時澤未準備再次敲下的折扇。
時澤未被明耽末這麼一說,瞬間就想起來了:“正義左手持天平,右手持劍,我還想着你怎麼隻把劍的這一部分教給了别人,忘記了那杆天平早已經埋伏好了。”
明耽末再給時澤未倒上了一杯茶:“也不算傳承,隻是我覺得被完全掌控的命運,需要有人來反抗。”
“也好。”時澤未細細品綴着這杯茶,總覺得有些過于苦澀了。他不禁吐了吐舌頭,試圖讓這分苦意消散。
黑影在明耽末這邊找尋了半天無果,便走到門邊拿起了什麼,走向山間的樓梯。
那黑影一走,萦繞在時澤未舌尖的苦意便煙消雲散。
“你今天的茶怎麼煮得這麼濃?要苦死我啊?”時澤未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在明耽末面前他一向都是這般心直口快,刁蠻任性。
“明明第一杯喝下去還沒什麼事情,怎麼一到第二杯就開始說苦了呢?”明耽末笑道。
“那是我口渴了,被你個傻逼抓了那麼久,這才給口水喝,不知道還以為虐待人呢?”時澤未指責着明耽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