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認識那個遊遂?”
公主點點頭,“是的,他以前也在我府上做過事,再之後就離開了。”
劉徹皺了皺眉,又問:“是長平府上,還是公主府上。”
“都不是,是平陽府上。”平陽公主有些不解,“怎麼了嗎?”
劉徹不欲告訴平陽公主自己心中的考慮,“沒事,就是皇後說大姐你也認識這個人,我随便問問罷了。”
平陽公主也不刨根問底,隻是說:“我确實認識,他也算有些才能,不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他當時請辭也隻說是想遊曆求學。”
那就都對上了,劉徹心裡默默地想,又同公主聊了兩句就都回去看衛青了。
隻是衛青一直昏昏沉沉,天色也不早了,劉徹和皇後就離開,一起回到了皇宮。
晚膳也是在椒房殿用的,吃完了飯,就該歇息了,不過這個卻讓劉徹有所遲疑。
按理來說,飯都在這兒吃了覺也應該在椒房殿睡,況且最近這些日子皇後也算勞心勞力,劉徹也應該表達一些他對皇後的親厚。
但事實上,他和皇後已經久不同床共枕了。
仔細算算,皇後和皇帝差不了幾歲,生的幾個孩子也都全成年了,大家年紀都真不小了,色衰愛弛劉徹不上心了是一方面,就是皇後自己也避嫌開始修身養性了。
總之結果就是,二人吃完飯後,東拉西扯的聊天,聊完衛青的病就聊太子的事,好像剛認識的兩個人在沒話找話。
久了,劉徹和皇後都感覺有點尴尬,許是看出了皇上不自在又或是自己太不自在,皇後開口了,“妾今日離宮,可掖庭有些事情還沒處理完,今夜就打算做這些了。”
“那你辛苦了。”劉徹幹巴巴地說,正打算說自己也有點事要回宣室,皇後就又說話了,
“最近陛下身體欠安,李夫人時常來詢問,現在陛下好了,也可去看看。”
劉徹想了想,也是,就順着台階下了,“你說的對,我也久沒見她了,現在就去看看,皇後你忙你的,不要耽誤了安歇。”
“謝陛下。”
劉徹很快就離開了椒房殿,衛子夫送完人,神色倦怠的揉了揉頭,也沒帶宮人,自己走回了寝室。
她沒有立刻休息,而是端坐在銅鏡前,打開了一個木盒子。
有一根簪子靜靜的躺在裡面,看着也算簡約大方,就是太樸素了,和衛子夫的身份不太相稱。
衛子夫看着它,歎了口氣,随即合上了蓋子,把它放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那廂,劉徹也到了李夫人居住的披香殿,來時,隻見羅袖飛舞,裙裾蹁跹,正是李夫人在練舞。
許是太投入,李夫人并未注意到劉徹來了,宮人想提醒,也被劉徹阻攔。
待到一舞終了,李夫人才看到劉徹,她立刻行禮請罪,“妾未能及時發現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燭光下,李夫人的面容美麗更甚,加之她态度恭順,言語謙卑,怕是沒人會忍心責怪她。
劉徹也沒追究的意思,畢竟這隻是個小事罷了,他甚至上前扶起了李夫人,“朕沒有責怪的意思,你也太小心了。”
“侍奉陛下,妾怎敢不恭敬小心呢。”李夫人柔聲說,和從前侍奉劉徹的時候别無二緻。
可是劉徹卻突然感到索然無味,其實他從椒房殿來到這兒,除了和皇後相處有些拘謹的緣故,他自己也是想來的。
來時看見美人起舞也是很心動,可等到李夫人開口說話,他又覺得實在是十分無趣。
怎麼一個兩個都恭恭敬敬規規矩矩,這後宮地位最尊崇的的皇後是,自己現在最寵愛的妃子也是,其他人更不用說了,還不如呢。
自己有這麼可怕?劉徹内心不平,也沒了留宿的興緻。
劉徹随便說了幾句就離開了,隻留李夫人一頭霧水,不知是哪裡讓皇帝不滿意。
兜兜轉轉,今夜的劉徹還是回到宣室一個人就寝,劉徹本以為自己心煩意亂的應該會失眠,不想很快就睡去了,還做了一個夢。
整個夢都朦朦胧胧的,隻能依稀分辨出那人也是個男子,夢的内容更是讓人面紅耳赤,同夢中人起起伏伏間就如同輕舟過水,不知天地日月。
夢中的劉徹輕撫過那人頭發,讓他轉過頭,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啊!”
劉徹猛然驚醒,叫喊了一聲,都驚動了守夜的太監。
小太監關心的詢問,劉徹卻不答,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就打發人離開了。
離開時小太監還想:陛下莫不是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