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看着劉徹的臉,陷入了沉思,因為太長時間沒移開眼,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衆賓客間互相使眼色,自有一種暧昧的氛圍。
成蟜有好男風的傳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更有說他專愛身材高大,容貌俊秀的男子,想到這兒衆人打量着劉徹,心覺很符合要求嗎,難道這是看上了?
劉徹不知道這幫人的想法,知道了也不屑一顧,畢竟成蟜觊觎的人是他王兄這事兒,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清楚楚。
他現在心裡打鼓,隻是有些擔憂自己還是劉彘時,怕不是和成蟜碰過面吧?思及此,劉徹決定先發制人,“長安君?”
劉徹這一聲呼喚,把成蟜的魂魄喚歸位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解釋了兩句,“抱歉,方才是覺得茅卿長的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那就是真見過劉彘了,劉徹感覺有點煩躁。一衆賓客卻是有另一番見解,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認為這是長安君拙劣的搭讪方式。
劉徹想要怎麼才能打消成蟜的疑惑,最終他想出一個隻需再稍稍犧牲嬴政聲名就行了的說法,“是嗎?王上也這麼說過,臣現在倒真好奇那人究竟是何等人物了。”
真是替身?成蟜暗自吃驚,王兄這麼會玩?
涉及到王上的隐私,就不宜再聊下去了,成蟜及時住了嘴,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隻等宴會散後,再派人去打聽,與此同時,那些賓客們心裡也是百般猜測。
一場宴會大家都食不知味,散宴後,就全都奔回了家中,劉徹也一樣,不過他休息前,卻是修書一封派人送給了嬴政,其中故事内容之精妙,是劉徹特意給成蟜準備的,拜托嬴政做個中間人傳給成蟜的探子。
果然,成蟜得到探子的消息,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隻看消息說:
劉彘本是趙太後宮人,嬴政請安時看上了他,就把他調到了鄭夫人宮裡,過個明路再轉到自己身邊。
在鄭夫人宮中時,彘就常得王上愛幸,惹得夫人嫉妒,王上還為此禁足夫人,夫人憂憤以緻難産而亡,劉彘愧疚難當,自盡了。
不過王上心裡還念着他,偶然見那茅焦音容肖卿,就收在身邊,聊以慰藉。
得到這樣曲折離奇的消息,成蟜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他有點慶幸王兄不是個虐人的變态;另一方面他又有點啞火,這劉彘一個奴才,憑什麼得到王兄的青眼,連帶着茅焦都雞犬升天。
成蟜又是無言又是火大,最終他決定再派人去探查一下 ,畢竟這消息雖然還算合理,但着實有點不像他王兄能幹出的事情。
可他的探查注定是徒勞無功,隻因這消息是嬴政讓他知道的,縱他再有能耐,也得不到除此之外的信息。
當成蟜重新派人去刺探的時候,劉徹正在宣室之中,嬴政端坐在上首,冷笑是不覺于耳,眼刀也鋒利的可怕,劉徹隻能默默承受,畢竟嬴政的名聲可以說是完全毀于他手了。
“雖然也不怎麼樣,但總比之前強吧。”劉徹安慰他。
“用寡人謝謝你嗎?”
劉徹正色,“不敢,為王上分憂是臣職責之所在。”
“呵。”嬴政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沒正形的态度,也能自我開解了,寡人不生氣,他不配孤為他浪費時間生氣。
劉徹其人也是見好就收的,察覺他憋悶,就不再火上澆油了,他之所以遲遲不告辭,是在猶豫要不要把成蟜的事情告訴他。
據劉徹這些日子的觀察,成蟜對嬴政有那種心思不假,但應該是單戀,嬴政本人怕是并不知情。
在漢朝,同宗或者有親緣的人相戀通奸,是禽獸行的一種,若是宗親之中或公侯之家出現過這樣的事,劉徹全都會法辦,對此類事件,劉徹一向甚為不齒。
雖不知嬴政态度如何,但劉徹猜測他應該是接受無能。畢竟男風之事嬴政都敬謝不敏,更遑論是親弟弟對他有這個心思了。
告訴還是不告訴,這真是一個讓人糾結的問題。
最終劉徹選擇隐瞞了下來,他終将回到他應該存在的地方,何必再橫生枝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