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半倚在床榻上,一手撐着頭,遠看像是睡着了。非得湊近看,才能發現他隻是眯着眼,不知在打量着什麼。
因為寝宮隻有劉徹一人,無聊之餘,他開始思考起嬴政今晚叫他留在這兒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但結果是令人失望的,因為他毫無頭緒。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嬴政多久,大概有一個時辰?這不免讓他心生不滿,難道這人要和王後恩愛一番再來找自己說事兒?
這太荒唐了,劉徹心想。不過這個時候也走不了了,他冷笑了一聲,褪下了外衫,從容的霸占了秦王的床榻,休憩起來。
但天公似是偏要和他作對似的,他剛躺下,嬴政就回來了。
春日的夜晚還有些寒涼,一路風塵仆仆的嬴政進來時,身上也難免攜帶風與冷。劉徹其實聽到了腳步聲,但他隻當做聽不見一樣,繼續閉眼假寐。
而嬴政見他似是睡着了,眨了眨眼,也不想去打擾,而是準備自己離開。
“你要去哪?”
一直不言不語的劉徹突然出聲,驚的嬴政心都漏跳了一瞬,不過他不欲展現出自己的慌亂,隻是鎮定道:“我去偏室,你睡吧。”
“呵。”
劉徹幹脆利落的下了床,幾步走到了嬴政的身前,扯着他的胳膊道:“一起吧,反正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
說着,他就伸手把人帶到了床邊。而嬴政作為一個高大孔武的男人,自然是可以揮開他的,但不知為何,竟是由得對方冒犯了。
他的思緒和動作莫名有些遲緩,待劉徹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問:“用臣侍奉大王更衣嗎?”才反應過來。
“不用。”
嬴政又重複了一遍,“不用。”
再之後,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寬衣解帶的聲音。待二人并排躺在床上時,嬴政才發現自己并沒有困意。
他側頭看劉徹,發現他呼吸平緩,但輕微顫抖的眼睫卻暴露他依然是裝睡的事實。意識到這一點,嬴政突然笑了。
他問劉徹,“你為何要請辭?”
回答嬴政的是如絲雨一般的寂靜,當他以為自己的問題不會再有回音的時候,劉徹開口了,“我為什麼不請辭呢?”
他轉頭與嬴政對視,似是在渴求一個答案,“我又為什麼……要留下來呢?”
嬴政閉上了雙眼:“我怎麼知道,你問錯人了。”
“真不知道?”
“不知道。”
“哈。”得到了回答的劉徹笑了一聲,“好。”
嬴政不理解他的心情總是反複無常,不過他本能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上正醞釀着危險的氣息。
他真應該離開對方,離得遠遠的,但他就是沒走。就像剛才的他沒有揮開劉徹的手一樣,他有意識的放任自己接近這份危險,因為這是不尋常的,是刺激的。
“你心跳的很快。”
劉徹覆在嬴政身上,他的手也放在了嬴政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