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走後,他傳來了趙高,問他:“徐福有消息了嗎?”
趙高看着嬴政的臉,沒有發現什麼特别的情緒,便也無法揣度其心境,于是選擇實話實說,“回王上,如今隻查到東海一帶疑似出現徐福的蹤迹。”
“好。”嬴政閉上了眼睛,再睜眼,眸中盡是堅定,“繼續找吧,記住,一定要快。”
說完,嬴政就大步離開寝宮,準備去常朝了。
近來朝中并無大事,如今奸賊既除,太後所帶來的風波也已平息,隻待稍作修整兩年,就可以劍指六國。
故而嬴政隻是與群臣商讨了一些微小的事宜,就叫都散了。
散朝後,臣子們各回各家,劉徹也按約定去了公孫先生處。
鄉間小路難行,劉徹颠簸了一路才到了公孫的住處,一下車,就見公孫先生正蹲在籬笆圍成的小院内,用手捧着一小把粟米喂雞。
劉徹看在眼裡,十分不解,他走上前問:“怎麼還想起來養雞了?”
公孫先生聽見了劉徹的聲音,卻依然隻專心侍弄他的雞,頭也不擡地答道:“養它等下蛋。”
“下蛋?!”劉徹看了那雞一眼,發現它頭上有冠,有些不确定道:“你看那冠是公雞才有吧,這能下蛋嗎?”
“哎呦!”公孫先生像是才發現似的,嘴裡不住地念叨:“原來是公的,公的啊。”
劉徹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公孫,不懂這老頭兒又在發什麼瘋。
公孫先生則是根本不怕丢臉,也不在意劉徹怎麼看,隻是抱着那隻公雞哀嚎,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打擊一樣。
不過這老頑童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隻一會兒功夫,他就止住了嚎叫,對劉徹道:“它既然下不了蛋,也就沒用了,你把他宰了燒飯吧。”
“燒什麼。”劉徹不可置信,“你自己不會燒嗎?”
“我那兒會啊。”公孫先生自嘲:“我平常都是挨家挨戶讨飯的。”
劉徹無語至極,想說些什麼,卻被公孫先生截住了話頭,“得了,大男人叽叽歪歪做什麼,反正你也不會親自做,就叫你那兩個仆從去嗎。”
“我啊,隻要能吃上就行。”
說完這句後,公孫先生就進屋拖出了他的破草席,倚牆一坐,坦然地休息了起來。
劉徹站在原地,譏諷地“呵”了一聲,随即便拔出佩劍把公雞的脖子砍斷了。
鮮血頓時從傷口處噴湧了出來,可雞還活着,還能走,隻是少了一顆頭。
這實在是一個怪誕又惡心的場景,劉徹帶來的兩個仆從雖然談不上害怕,但還是感到了微微的不适。
不過劉徹一向不是個寬和的主人,也沒打算給他們适應的時間,而是直接吩咐道:“去把那雞處理了,生火燒飯。”
他的語氣不算好,仆從不敢多說,隻答:“是。”然後便一齊忙碌起來了。
等到事情都安排好了,劉徹就徑直進了屋内,坐到了那張草席上,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麼嫌棄了。
同一張草席上,公孫毫無形象地癱坐着,雙眼緊閉,似是已經睡着了,劉徹見狀便也沒有打擾他,而是選擇自己找點事兒自娛自樂。
他探尋着,看上了書案上的龜甲,于是就把它拿了起來,放在手上把玩。
龜有兩面,劉徹翻過來一瞧,就見到了龜闆處有裂痕,這是一個已經完成占蔔的龜甲,隻是不會占坼的人看不出是吉是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