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熱絡地聊着天,多數時候是燕姬找話題引着義才不至于冷場。
義能感受到對方的照顧,很想自己主動說些什麼,無奈他隻是一個殺狗的屠夫,跟燕姬這樣的宮廷女樂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如此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之間的閑聊走向死巷是必然的,就當燕姬快要說不下去的時候,慶轲回來了。
慶轲剛回來就聽說有個叫義的人前來拜訪,他一時有些對不上這人的臉,等見了真人才想起。
一見到義,他就換上了一副熟絡的表情,笑着寒暄道:“怎麼現在才來看我?”
“之前有事耽擱了。”義起身回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絲莫名其妙的緊張,因為慶轲給人的感覺不如從前随和了。
不過想也是,現在慶轲被燕國的大貴人看重,高官厚祿指日可待,确實該拿出點威風來。
義是一個善于開導自己的人,他在心裡為慶轲所透露出的那點不明顯的疏離感開脫,很自然的與他稱兄道弟起來。
“說來大兄你現在看起來真貴氣,我都不敢認了。”
“是麼。”慶轲輕笑一聲,“大概是人靠衣裝吧。”
義深以為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慶轲衣袍上的花紋精緻,腰佩玉珏,頭發也是用玉簪束起,雖稱不上多華貴,也比之前布衣樸素的模樣精心太多。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身打扮并非是慶轲為了裝點自己才換上的,而是他現在的審美就是如此,那些材質粗粝的袍服他不喜歡。
沒條件将就一下也就罷了,但凡有條件他是一定要換的,就是現在這些他也不怎麼滿意。
至于外人見他變化如此之大會不會覺得奇怪,就不在慶轲的考慮範圍之内了。
畢竟他不是一個會為旁人眼光而改變自己心意的人。
他同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聊的很融洽,在與各色人交往的本領上,他比燕姬要強得多,義都快被哄得找不到北了。
看二人聊的正歡,燕姬識趣的不去插嘴,隻顧些端茶遞水的活計。
這讓義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他客氣道:“怎麼好意思一直讓您照顧。”
說話時,長得五大三粗的義看起來有點羞澀,少女懷春也不過如此。
燕姬心中好笑,卻并不表現出來,恭敬道:“我本就是被送來伺候慶轲先生的,您是先生的朋友,我理應侍奉。”
“……哦。”
義有些遲鈍地應答了一聲。他觀燕姬的氣度,本以為她是慶轲的哪位親族姊妹,沒想到是伺候他的。
但……他不懂,他看這燕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個婢女啊。
就在義将要陷入迷茫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他不可置信地問:“你是慶轲兄的夫人?!”
燕姬沒想到他說話這麼直接,臉色微紅,“我哪裡配稱為夫人,充其量就是一個婢女罷了”
她的話剛說完,慶轲就開口了,“好了,你下去吧,這兒沒你什麼事兒了。”
燕姬眨了眨眼,不甘心地說了聲“是”後就離開了。
慶轲有注意到,她走後,義的心思也明顯亂了,隻多坐了一小會兒便匆匆告辭。
看着這兩人的反應,一個不太妙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醞釀出了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