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龍。”
你擡起頭看他環住他腰身的手慢慢上移,勾住他垂落在後的發絲。
陳登“嗯”了一聲,他垂眸凝着你,唇角笑意分明,眉宇間光華流轉似攏着溫和的月華。
“我們會守護好東陽的。”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你擡眸看着他,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陳登一瞬不瞬的看着你,他看到你眸中的堅決,輕輕拉進你們之間的距離。
他将下巴擱在你的頭頂,溫熱的手掌逐漸移置你單薄的脊背,輕輕拍了拍。
“阿臨,别怕。”
你點頭回應,隻是将他抱的更近緊,你也伸出手在他的身後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撫那個還未實現的未來。
元龍,你也不要怕。
我會守下東陽的。
五日後,東陽有一劫難。
東陽雖然百姓安樂,稻禾魚香,但是真要談兵力的話…還是不太行。
當然,這并不是他們的錯。
沒有人會不向往安居樂業的。
所以,你決定物理增強東陽的兵力。
你用移形換影來到東陽城外,确認四周沒人後,舉起魔杖。
“Piertotum Locomotor(石墩出動)”
一聲令下,路邊的碎石頭漂浮着聚集起來,形成一個個拿着刀劍的盔甲騎士,齊刷刷的站了一整個軍隊。
為了不引人注目,你暫時限制了它們的行動,又隐去它們身形。
大功告成,你拍拍手。
“去看看蟹婆婆吧。”
你想到那位和藹的老人最後決然赴死的樣子,不該是這種結局的,她最後看向的,是東陽城的方向。
——
夜已經深了,一處房屋還透出微弱亮光,你走進裡院,朝着木門輕輕敲着。
沒過一會,裡面傳來踏踏聲,腳步聲漸近,木門從裡面被打開,你看到那張和藹遍布皺紋的臉。
“哎,小臨來啦。”
蟹婆看到是你,眸中突然升起亮光,連忙半推着你進屋,将你帶到小凳上才回去關了門。
“婆婆,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呀。”
你手裡被塞進一盞溫熱的茶杯,裡面倒着剛煮好的熱茶,你握着它,手心的寒涼被驅散了。
“隔壁那幾個老鄰居啊,可不讓人省心。”
“一把年紀了,非要學什麼年輕人,去那什麼河裡撈魚,結果呢…魚沒撈到,反而還躺在病床上啊。”
“這不,我就想縫幾床被子,要不夜裡冷啊…那幾把老骨頭可有的受喽…”
蟹婆這麼說着,給你看了眼竹簍邊堆着的棉線團和布料棉花,大都是一些顔色鮮亮的,小桌上燃着昏暗的油燈,燭花已經落了大截。
“婆婆,我來幫您吧!”
你打起精神,手裡拿着旁邊的針線躍躍欲試。
“小臨也會針線活啊…”
“那是當然!還相當不錯呢!”
當然是假的,平時毛衣羊毛襪都是魔法讓針線動起來織的,哪裡親自動手過啊。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毛線團成了一團纏繞在一起,簡直要和你頭上的黑線一模一樣。
沒事!遇到困難當然是——
“婆婆——”
你選擇向蟹婆求助,給她展示手裡一團糟的毛線團,蟹婆無奈的朝你笑着,接過毛團,三兩下就解開了。
“婆婆好厲害!”
“哈哈…小臨以後也會學會的。”
蟹婆将手覆在你的手背上,像是看自己孩子一樣,滿眼慈祥。
“婆婆,如果有事的話,一定要和我們說呀。”
你想起火海中的那一幕,佝偻瘦小的身影義無反顧的闖入敵軍陣營燒毀糧草。
“小臨乖…婆婆一定告訴…”
蟹婆拍拍你的腦袋,你笑着捂住頭不讓她拍。
“嗯嗯!”
好!婆婆好!婆婆天下第一好!
你看着她被暖光映着的側臉,心裡暗自下定決心。
“婆婆,好累呀好累呀,我們快休息吧!”
你抱住蟹婆的胳膊輕輕晃着,天已經很黑了,燈光還這麼暗,眼睛會受不了的。
“小臨快回去吧,都這麼晚啦。”
蟹婆看了眼夜色,輕捏住你腮邊的軟肉。
“好,婆婆,那我就先走啦。”
你沒有推脫,蟹婆推開門和你一起走到院中送了你幾步,又往你手裡塞了個小提燈。
“小臨啊,路上小心點啊。”
“我知道了婆婆,您快回去吧。”
你提着小燈,揮手朝她告别,走到小路上,你突然回頭,發現蟹婆還是站在門口看着你。
“婆婆早點休息!”
你壓低嗓音朝她喊着,怕她看不見又跳起來招手,你看到她也沖你的方向點頭揮手。
你當然沒有馬上回去,你悄悄來到蟹婆房屋的屋頂,手邊放着那盞小燈,雙腿交疊看起了月亮。
無論在哪個世界,月亮從未改變。
屋中的光一直到醜時才堪堪熄滅,你隐去身形悄悄來到屋中。
桌上整整齊齊放着疊好的棉被,地上還散落着布料碎屑,你用清潔咒将這裡整理好。
以準備的布料來看,應該還剩下兩疊棉被沒做好呢,你擡起魔杖,幾疊厚厚的棉被輕落在桌上。
想起那道微弱的燈光,你直接從宿舍掏出一個蠟燭出來放到油燈旁邊。
雖然看着是普通的蠟燭,但是一旦點火就會一直明亮,也不會燃盡。
做完這些你就離開了。
應該是很久沒熬夜了,你現在非常非常疲憊。你迷迷糊糊回到卧房門口,鞋子突然碰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你吓了一跳,本就因為困意腳步虛浮,這一吓直接腿一軟跌了下去。
“阿臨回來了…”
腰間被一道有力的掌心托起,隔着薄薄的衣料,你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你下意識擡頭,直接撞入他青綠色的瞳孔裡,借着皎潔的月色,你看到他眼神朦胧摻着水霧,一副剛睡醒一臉惺忪的樣子。
“元龍?你怎麼在這啊。”
“阿臨很晚都沒回來,有點放心不下才…”
所以是一直在這裡等着嗎。
“冷不冷啊。”
你雙手貼上他的兩頰,果然很涼。
陳登覆在你腰間的手無意識縮了一下,你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姿勢多麼不妙。
你雙手貼着他的兩頰,跪在他腿間,腰上是他溫熱的手,若是失去腰間的支撐肯定會狠狠的摔到他胸口。
太長時間等不到回應,你打了個哈欠,正好他身上的味道很安心,你幹脆趴在他肩頭睡着了。
陳登剛想開口,耳畔卻傳來規律的呼吸聲,他側頭看去,脖頸卻擦到一處柔軟。
他呼吸微微一顫,心跳如鼓點一樣密集的響起,他一手環住你的肩膀讓你更舒服些,一手撫向胸口。
他擡頭看着月亮,正好有陣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