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中,幾抹身影對案而坐。
旁邊藥爐升起袅袅輕煙,一片杏花落到杯中,泛起一陣波瀾。
“對了,聽說周瑜琴室被燒了?”
“孟卓今日心情不錯?”
“嗯,看來是有人沉不住氣了,就想放把火解解悶。”
“前幾日廣陵商販處也失火了,那叫一個慘烈啊,那位副官拼命救火,結果什麼都沒剩。”
陳登想起昨日去廣陵彙報任務,結果看到那位灰頭土臉的窮扣副官陰沉着臉,手上還拎着隻灰撲撲的小狗。
“說起來,元龍腹中竟然真的恢複了,沒有一點毒蟲的痕迹。”
想起你的身影,陳登唇角也帶上笑意,溫潤唇瓣觸感還在頸間揮之不去。
“是啊,多虧阿臨,這下終于能放開了吃魚脍了。”
張邈慢悠悠開口:
“小陳啊,從前沒康複的時候,你可是一日三頓呢。”
啊…确有此事,先前還因為偷偷吃被你教訓過呢。
“咳…那都是從前的事了。”
“這位阿臨淑女好生厲害,日後有機會的話,真想認識一下啊。”
能輕松治好元龍腹中毒蟲,卻不是仙人,他面色不顯,又為二人斟了杯熱茶。
你現在是真的,真的很無語。
甘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還挑了你外出的時候來堵你。
“站在那裡不動,是不敢過來嗎?”
“怎麼,終于不裝了?”
你冷笑一聲,将問題抛了回去。
“真沒勁。”
他不知從哪摸出一桃枝,将它比在你身前,又狠狠捏碎,枝幹發出吱嘎聲,被随意丢在地上。
“你來就是為了發瘋的?”
甘甯這是把那桃枝想成你了,狠狠摔在地上又用腳尖狠狠碾碎。
“上次殺了我那麼多弟兄,你以為這麼簡單就過去了?”
“所以呢?我還以為你這種人不會在意呢。”
畢竟是為了活命臉都不要的人,還像小強一樣難殺。
手悄悄摁住魔杖,甘甯眼中寒芒更甚,如盯上獵物的野獸,裡面是毫不收斂的殺意。
“死吧。”
他如飛出的箭般沖出,閃着寒光的鋒刃即将碰到你發絲,樹枝上白影閃過帶起一片落葉。
哐當——
你還沒用出魔咒,白衣少年衣袍翩跹,發間銀飾搖曳,手中劍刃閃着華美的光。
甘甯不滿的啧了一聲,心中煩悶,你向後退了一步,将摁住魔杖的手收回。
利器碰撞,兩人又過招幾下,所到之處塵土飛揚,但那人衣擺始終潔淨。
“真是礙事。”
又是一擊,劍刃發出清脆碰撞聲,那人稍稍後退一步,劍眉蹙起,再一擡頭甘甯已經不見蹤影,他将劍收到鞘中。
“淑女可有受傷?”
你盯着他束起的馬尾和身上遊俠裝束,沒由來了一句:
“逆水寒?”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理解這話的意思:
“淑女可是認錯人了?”
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劍客啊…這到底是什麼設定啊請問。
你連忙解釋:
“啊不是不是,我随便說的。”
他點點頭。
“在下吳郡淩統,随甘甯蹤迹追尋至此,遂出手相助,淑女可有受傷?”
“叫我梅臨就好。”
“多虧你來得及時,要不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實在太感謝你了!”
“無事,萍水相逢拔刀相助,都是份内的事,不必言謝。”
淩統與你說,甘甯錦帆寨為禍一方,前着日子剛消停些,最近又出來活動了,恰逢他執劍步入江東,便想着為民除害。
少年恣意,雪衿衣,斬桃夭。
見你一直看着他腰側劍鞘,淩統把劍抽出挽了道劍花,帶起淡紅薄粉的劍影。
“淑女是對斬桃夭感興趣?”
“斬桃夭?”
劍長二尺九,紅紫雙色銅,流水焊紋,六面刃,揮劍時帶起淡紅薄粉的劍影。
劍身都閃着奇異光澤,确實可當‘桃夭’之名。
“好漂亮啊,但是,為何叫斬桃夭?”
“劍之所向,便是心之所望。”
“手中劍亦是本身,劍指的方向,花亦可斬。”
師父曾說過,斬桃夭與他緣分頗淺,于是他費了很大功夫才求來這把劍,劍身鋒利,可斬落飛舞的花瓣。
“原來如此啊…”
淩統還是有些在意逃走的甘甯,朝你告别後又開始四處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