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那人向她許諾,華衿也不會有好下場。
葉子極為暢快地笑了。
她用孟宴臣的手機給華衿打電話,沒打通,她有些意外,對方關機了。她又給付聞櫻打,接通了,付聞櫻語氣淡漠。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葉子抽泣着不接話。
“華衿?不對,不是。你是誰?你為什麼拿着宴臣的手機?”
“怎麼不說話?你哭什麼?宴臣人呢?”
葉子挂了電話。
她把這個臨時起意的計劃中所有的環節都做完了,還應該幹什麼呢?
葉子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孟宴臣,有些發愣。
她湊近了,碰了碰他的臉,又觸電般縮回手。
如果你接受我的心意,我們就不會有今天。
可她沒法回頭了。
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葉子抓起自己的手機,給一個沒有備注的号碼發短信。
過了一會兒,那邊打過來電話,一個有些驚訝的男聲在安靜的休息室裡響起。
“真的?你真把他放倒了?他現在在你旁邊?”
“嗯…”
“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本事不小。你現在都幹了些什麼?”
“我給自己弄了些傷口,還錄了視頻。”
“什麼視頻?你們做了?”電話那頭徒然興奮起來。
“……沒有,就是我自己的視頻,我身上有傷,我還哭了。”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聲音拔高,有些憤怒。
“那有什麼用?你是真傻還是在給我裝傻?那能證明什麼?”
“葉小姐,别太天真了。怎麼做還需要我教你嗎?!”
“我再給你加五十萬,别傻,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你自己想想,萬一有了孩子,那可就是你下半輩子的金飯碗。”
“以我對華衿的了解,她絕不會受這種氣,你的好日子就在前頭呢。”
“葉小姐,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那頭的男聲有些急切地催促葉子,恨不得飛過來替她做決定。
“……我知道了。”
葉子挂了電話,覺得自己站在懸崖之上,一步不敢邁錯。
她垂着頭,手心出汗,下定了決心一般。
她伸手撫上孟宴臣的腰帶,緊張得不敢呼吸,眼裡彌漫出癡迷和勇氣。
本該躺在那裡不省人事的孟宴臣卻慢慢睜開眼睛,一把揮開了她的手。
葉子看着不甚清醒的孟宴臣,像被抓住把柄一般脊背發涼,有些驚恐地瞪大眼睛。
“我記得警告過你,别做不切實際的夢。”
葉子一下又清醒,恐懼被恨意壓制。
“是你喝醉了酒,強迫了我!”
孟宴臣勾了勾嘴角,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
“就憑你?”
孟宴臣真的很明白如何激怒她,他冷漠又輕蔑的眼神,碾碎了葉子最後的尊嚴和理智。
孟懷瑾和付聞櫻接到了那通電話後立馬找了律師,卻再也打不通孟宴臣的手機,正心神不甯之時,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孟懷瑾和付聞櫻帶着律師趕到派出所的時候,許沁和肖亦骁也到了。
“家屬先不要着急,被害人現在精神狀态不穩定,還沒有做體檢,但是對她指控的犯罪事實,孟先生都沒有否認,準确的說,他是拒不配合我們的調查,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種情況,被害人既然報案了,又有體表傷,24小時之後,我們肯定要先行拘留的。”
付聞櫻眼前陣陣發黑,絕不相信她引以為傲的兒子能幹出這種事,但又不知為何孟宴臣不否認指控,任憑髒水潑到他頭上。
“我要見他,我想見見他,警察同志,你讓我見見他。”
“咱們這個階段家屬是不能會見的,你們有律師嗎,有的話可以讓律師見見他。”
“有,有,”付聞櫻推了推旁邊的律師,“你好好問問他,為什麼不否認?他瘋了嗎!我不信他真的做這種事。”
“鄧律師,麻煩你了,一定問明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這種罪名,不是開玩笑的。”孟懷瑾也面色不好。
許沁咬了咬唇,也看向律師,“你跟我哥哥說,有什麼事讓他回家解決,我在外面等着他。”
付聞櫻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臉色發白地抓住律師,“你告訴他,我沒有做過,我真的沒有做過,為什麼不相信我?”
“做過什麼?”律師沒聽明白。
付聞櫻又搖了搖頭,不開口了。
肖亦骁等着他們說完才插了一句話,他看着律師認真道:“你告訴宴臣,讓他為了小衿想想。”
“對,對,你讓他想想小衿,他背上這種罪名,讓小衿怎麼辦。”孟懷瑾連忙接話。
這時門口又跑進來一個提着公文包的女人,聽見他們說的話,氣喘籲籲地舉手。
“我也一起去會見,我是華昇的律師,是華衿小姐和華禮珩先生讓我來的,讓我一起進去吧。”
孟懷瑾和付聞櫻聞言皺起眉,有些拒絕的意思。
不是他們不信華衿,主要是不信任華禮珩。
“真的,華衿小姐現在在迪拜轉機,七分鐘前剛挂了電話上飛機,她讓我來的。”
女律師翻過手機向他們展示通話記錄。
“叔叔嬸嬸,讓她進去見見吧。”肖亦骁勸道。
孟懷瑾不語,卻讓開了路,看着兩個律師進去,幾人提着心神,一時間沒人說話。
沒過一會兒,鄧律師一個人出來了。
“孟董付董,小孟總也不配合我,我說什麼他都沒反應,問他事實他也不否認。付董,我轉述您的話後,他說了一句不是,這就是小孟總唯一說的話。”
鄧律師看起來有點無奈。
“那個華昇的律師呢?”
“小孟總讓我出來,他單獨給那位律師說一句。”
鄧律師剛說完,華衿的律師也出來了。
“他跟你說什麼了?”付聞櫻忙問。
“孟總給讓我給華小姐說,相信他。就這一句,别的我問他案子的事,孟總也不配合我。”
她也有些無奈,說要回去給華禮珩彙報,急匆匆走了。
看着孟懷瑾和付聞櫻的表情,肖亦骁猶豫開口。
“别擔心他,叔叔嬸嬸,華禮珩應該可以相信,我具體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情況,但是我之前看着,我覺得他是真心對小衿的。”
肖亦骁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面色一變,“宴臣是在我酒吧裡被帶走的,我先回去問問什麼情況。”
這一夜過得極為漫長,肖亦骁沉着臉回來,說酒吧的監控壞了。
不巧,就壞在今天。
他看着那兩個服務員,知道不對勁,又拿他們無可奈何。
上午十點,華衿在燕城下了飛機,她也一晚上沒睡,被心焦和疲憊折磨了八個小時。
她緊趕慢趕,提前一個月結束了學校的事情,安排好行李和畢業證的郵寄,自己一個人先回來了,想給孟宴臣一個驚喜。
晚上九點到了迪拜轉機,兩趟飛機之間時間很短,知道了孟宴臣的事情後,隻來得及叫她信任的律師去問問情況,甚至來不及等到律師的回複。
華禮珩在機場接到了她,告訴她孟宴臣涉罪的時候,孟宴臣已經在訊問室待了一整夜。
“你們在做什麼?”華衿有些茫然,她提着一口氣撐到現在,就是不相信孟宴臣會背叛她。
況且華禮珩對孟宴臣的事太熟悉了,以他和孟家的關系,不該了解這麼清楚。
“你倒是相信他。”華禮珩輕哼一聲,把車開得很快,“我現在有點事,回來再給你說,先把你送到我家,你睡一會,今天我家不會有人來,如果有人,不要開門。”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華禮珩,說話。”
華衿有些生氣了。
華禮珩張了張口,電話卻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很久,隻是聽對面說,不怎麼接話。挂了電話後,車也開到了他家樓下。
華禮珩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華衿沉默着坐在車裡不動。
“聽話,衿衿,下來,他不會有事的。”
“你們在做的事,有危險嗎?”華衿知道他沒空解釋了,輕聲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沒有,好好睡一覺,醒來,就都結束了。”
華禮珩感到她的擔憂,露出一個滿足又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