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4-平行時空11
“南方人吧?玩雪去了?看這小手凍的,雞爪兒似的。”醫生扶了扶老花鏡。
“行了,沒啥大事,這閨女,回去記得捂嚴實點,再凍半宿你這臉蛋得疼倆星期,家屬去樓下拿藥吧,讓護士教教你怎麼塗。”
“……”華衿欲言又止。
醫生随口一句她着急解釋什麼呢,矯情得很。
算了,無心之言,人家又不會在乎他們是什麼關系。
孟宴臣也像沒聽見那個稱呼一樣,禮貌地點頭道謝後就收起單子拉開門,等着她一起出去,活像個貨真價實的家屬。
華衿低聲道了謝,站起來逃也似的竄了出去。
“在大廳坐着等我吧,我去拿藥。”
“不我還是自己…”
“去找個地方坐,這醫院裡有點熱,外套不想穿就不穿了,幫我拿一下,我馬上回來。”孟宴臣輕拍了拍她的後頸,動作十分熟稔。
華衿于是坐在大廳裡,抱着孟宴臣的羽絨服,眼睛不住往藥房前的隊裡瞟。
準确的說,是往那個十分惹人注目的挺拔背影上瞟。
“羽絨服裡也是西裝…”
以前倒沒注意過,古闆的深色正裝穿在他身上有這樣順眼。
“喲,閨女,凍臉了?”路過的護士停下來,“張醫生說的是你不?來我給你塗個藥先。”
“謝謝您。”華衿很配合地仰起臉。
“客氣啥,這兩天特别多凍傷的患者,大過年的又降溫了,可得注意…瞧瞧,這閨女長得真俊!”
孟宴臣拿着藥膏走近,正聽見這句響亮的誇獎。
“你說是不是?張醫生。”護士餘光見旁邊站定一個人,還以為是溜出來的張醫生。
“是。”孟宴臣溫聲道,眼中笑意浮動。
“吓我一跳!诶你别低頭,仰起臉不然我塗不着。”護士拍了拍心口。
華衿被迫重新仰起臉,沒好氣地看了孟宴臣一眼,她剛才照了鏡子的,兩個臉蛋凍得紅彤彤,好看才怪。
“你是家屬啊?她哥哥?”
“不是。”孟宴臣道。
護士往旁邊看了一眼,眼睛登時又一亮。
“我說呢,長得也不像啊,兩口子?真是兩口子俊到一起去了,都不敢想你倆的孩子得多漂亮!”護士熱情道。
“不是的姐姐我們隻是…”
是什麼呢,同學,他又不像學生,同事,更是荒謬,對家,陪她來醫院的對家,也讓人難以信服,朋友嗎?
他們好像也不算朋友。
她的語塞讓護士姐姐更開懷,咧嘴彎眸,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笑嘻嘻地看着華衿整張臉都冒起熱氣。
護士站的鈴聲響了兩聲,護士麻利地把棉簽塞給孟宴臣。
“看清我剛才怎麼塗的了嗎?剩下的你們自己塗吧,塗完就能走了,到外面注意防風别再凍着。”說罷依依不舍地小跑着走了。
“我自己來。”華衿伸出手。
“你看不到。”孟宴臣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在她的手心。
華衿看着那塊巧克力愣了一下,想不明白是這種不苟言笑的正經人随身攜帶草莓巧克力更荒誕,還是他随手掏出一塊巧克力就是她喜歡的品牌口味更古怪。
若非确定眼前的人确實是孟家那位,她會覺得,這是一場天衣無縫的殺豬盤。
他到底想要什麼呢?
華衿有些坐立不安。
“很疼嗎?”
“…不。”她回過神,孟宴臣已經停下動作擡眼看過來。
咫尺之距的眼睛,太近了,鏡片後專注的目光從未如此清晰。
華衿猛地站了起來。
“沒有,不疼,塗好了吧,塗好了我們就回去吧。”
孟宴臣看着她略顯慌張的腳步,慢條斯理地擰好藥膏,翹了翹唇角。
“慢點跑,别摔了。”
借他吉言,華衿剛跑出醫院大門就踩着雪水摔了一跤,孟宴臣連忙上前扶起她。
“摔疼了沒有?”
他伸手拍了拍華衿膝蓋上粘的雪,雪半化開,沾染着泥水,在她淺色的牛仔褲上留下一個泥印,孟宴臣看着她褲管和羽絨服上一塊塊相似的泥印頓了頓。
原來是這麼來的,剛看見時他還以為是在哪裡蹭髒了。
她一個人在雪裡走了多久,摔了多少跤,自己爬起來多少次,他想問,又覺得沒意義,隻讓她難堪,讓他覺得無力。
他們本質上也是一類人,不願意,就沒有人可以走進他們的人生。
“衿衿…”
“你不許那麼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