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個小男孩倒在血-泊中,好看的眼睛看着他,極淡,極淺,如同他脆弱的生命般悄然消逝。
風中火熄,抓也抓不住。
……
西辭指甲壓着手心,留下月牙形的白色。
如同他的生命,被一個人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連着他的那一份,他要好好活下去。
——
齊甯和劉楓終于彙合了。
他們發現了這個地方的異常,所有喪屍都在守衛着這座大廈不讓他們入内。
哪怕他們的異能再強悍,也抵不過喪屍潮的洶湧。
他們決定聯手。
劉楓負責火力進攻,齊甯負責協助與防守。終于在打通一層層關卡時,他們來到了一個空蕩蕩的超級大房間。
有一個男人在那裡。
時景初蒼白的臉好看的不似真人,烏黑如墨的發絲落在耳畔,右耳還别着泛有幽藍深光的耳釘。
他的黑裙已經換下,一身黑色的正裝穿在他的身上格外的貼身優雅,恍若中世紀的貴族般清貴不已。
他臉上帶着虛假的笑意,眼底濃稠如黑汁,薄唇輕輕勾着,“各位如此大動幹戈的,擾人清靜,是時某哪裡得罪了嗎,需要如此出手。”
對邊,兩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時景初臉上依舊是好看的笑意,神色卻冷了些。
劉楓看不慣這種娘娘腔的模樣,“快把西辭交出來,你個死娘炮。”
齊甯皺着眉看着那個奇怪的男人,這個男人身上,他沒有感覺到活人的氣息。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黑色的觸手如利劍般狠狠将劉楓死死訂在牆上,讓人動彈不得。
劉楓吐出一口血,他的四肢都被黑色的流汁穿透,最深的那個狠狠穿過他的胸膛,開了一個大窟窿,擦着他的心脈而過。
對面,男人歪着頭,身後,嚣張的黑色觸手揮舞着,嘲笑他的無能。
他說,我不喜歡,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劉楓口中的血止不住,穿刺身體的黑色觸手肆無忌憚的汲取他的生命力。
齊甯震驚的看着這極為驚悚的一幕,對着時景初咬牙切齒,“你不是人類?!你這個怪物!!!”
時景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身後的黑色觸手卻是立了起來,帶着攻擊性向他刺來。
齊甯咬着牙堆着土牆與滕蔓阻擋,可是在猛烈的攻勢下千瘡百孔,他吐着血一邊發動異能阻隔着一邊高喊,“你這個怪物!你這麼醜陋的模樣西西看到了絕對會厭惡你的!”
時景初神色微冷,薄唇輕言,“他不會看見的。”
齊甯也被死死焊在牆上,旁邊的劉楓垂着頭,生死不明。
看着這兩個手下敗将的慘樣,時景初發出愉悅的笑聲。
他說,隻要你們死了,他就什麼都不會知道。
他會永遠永遠陪着我,我會為他創造一個幹淨如初雪的世界,祛除所有的污穢與罪孽,隻為獻給他這世界最純真的一面。
想到這,時景初再也掩飾不了臉上癫狂的笑意,那美好的想象讓他的靈魂開始戰栗,他捂着臉彎腰,身後的黑色觸手對着兩人發出緻命一擊。
“所以請你們去死吧哈哈哈!”
可是笑聲戛然而止。
少年單薄的身形在空中搖搖欲墜,他穿着潔白的睡衣,被穿透的胸口上大窟窿裡血彌漫開來,染髒了潔白。
“西西——!”
時景初還在發愣,黑色觸手收回去。
少年如同破敗的羽翼,墜下。
時景初紅着眼睛接下他,太輕了。
他捂住還在流血的胸口,發着瘋魔,“不會的,不該是這樣的,不會的……”
西辭露出慘淡釋然的笑,伸出白皙帶血的手,摸上了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的好美……”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尾音漸漸消匿于人世間。
時景初紅着眼睛,還在喃喃,已然瘋了。
他的懷中,少年閉着眼睛,臉上帶着絕美的笑意,如同一幅畫一樣安然長眠。
時景初摸着他的臉,“你休想丢下我……”
在身後兩個男人趕到時,少年與那個奇怪的男人已經在黑色的迷霧裡消失不見。